黑紅色的匣子蓋一被開啟,就露出了滿眼的色彩斑斕。
白芍目瞪口呆的望著鋪滿了匣子的各色寶石,忽然明白這匣子為什麼那麼重了。
也明白了這匣子的價值了。
她隨手自匣子裡捏出一塊價值不菲的石榴紅,不敢置信的看來看去,最後望向同樣滿臉震驚的阮氏。“娘,這是……”白芍有些遲疑的問道,“這是哪裡來的寶石?”
阮氏也很震驚,不過她知道的到底比白芍瞭解的要多一些,所以沉吟片刻之後,她輕聲道,“可能是你外祖母的陪嫁,這些年她一向不管後院之事,就連中饋也被那呂姨娘把持著,娘這一生所擁有的,也就只能是她的陪嫁了。”
“而且……”阮氏抿了抿嘴,低聲道,“趙家以前是燕京數一數二的富商,就是這幾十年才有人慢慢的躋身了官場。而且也難怪那呂姨娘來搶這匣子了,以我對鎮國公府的瞭解,這一匣子,抵得上鎮國公一半的身家了。”
這樣的財富,誰不心動,誰不眼紅。
可白芍在心動的同時,卻覺得有些燙手,那不過一面之緣的外祖母,竟然交給了她這樣重要的東西,一時間,讓她的心有些不安了起來,合上匣子,就想將東西送還給趙氏。
結果阮氏拉住了她的手,輕聲道,“傻孩子,你外祖母一生就我一個女兒,至於你那兩個舅舅,不過是庶子而已,想必娘也是不甘心把東西分給眾人,才想方設法的把東西給了你,誰會想到當外祖母的第一次見面就會送如此大的禮物?關於呂姨娘可能是我之前想錯了,她未必知道娘到底給了你什麼,只是出於貪婪才會來索取的。不然她何至於只帶了兩個兒媳就過來了。”
阮氏這番話聽著也挺有道理的,白芍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將那匣子鎖好藏到了阮氏的梳妝檯最深處。
燕京,玄武街的某處房子裡。
杜曉月一臉委屈的站在二皇子跟前,哽咽著道,“殿下,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得她那樣子……誰知道是真是假,親不親也就是憑著那顧青帆還有阮氏兩張嘴而已,我可是親手調查過她的身份,她就是一個斜陽縣的普通農女,她有什麼資格如此被眾星拱月,連大公主都跟她主動說話,她憑什麼……”
“就憑顧青帆承認了她。”燕括陰沉著眉眼,冷冷的道,“杜曉月,我現在警告你,不許對她有任何想法,不許你動她,否則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殿下!”杜曉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道,“殿下,你要三思而後行啊,說不得她就是顧家放出來的煙霧,她未必是顧家真正的小姐啊。”
“這個不用你操心了。”燕括抿了抿嘴,扭頭鄭重的瞧了一眼杜曉月,“記住我的話,不許你動她。”
說完,一甩袖,離開了這裡。
只留下杜曉月滿臉恨意的站在原地,良久之後,才出了這屋子,登上了自己的馬車,然後閉上了雙眼,對著身邊的婢女吩咐道,“去給顧家小姐下帖子,就說我要請她看花。”
身邊的婢女有些驚詫,不過還是低頭聽從了吩咐。
這天晚上,阮氏藉口給白芍的房間還沒佈置好,所以再次摟著女兒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娘倆起來,均是神清氣爽的,簡單洗漱過後,就去了趙氏的院子,給趙氏請安。
趙氏的精神頭不是很好,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偶爾說上兩句話,好像費了挺大力氣似的。
白芍見狀,不忍打擾她,便和阮氏一起從趙氏的院子裡退了出來。
結果就在昨天暴打了呂氏的地方,再次遇見了那呂氏等人。
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呂氏帶了許多的丫鬟,人多勢眾的,將白芍和阮氏娘倆襯托的格外單薄,令人瑟瑟發抖。
阮氏有些不安,生怕女兒吃了虧,所以就想回趙氏的院子裡暫時避一避風頭。
白芍反手拉住了她,不僅沒讓她退,反而十分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對呂氏行了半個禮。
之所以行禮,是因為呂氏是長輩,之所以行半個禮,是因為呂氏是妾,不算正兒八經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