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有些慌張的從遠處走了過來,捧起郝如霜的手,一臉心疼的道,“愛妃,你可小心一些啊,怎麼能如此大意,摔傷了手,朕該心疼了。”
“陛下……”郝如霜的眼淚終於緩緩的滑落了下來,她用餘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白芍,依偎進了燕殊的懷裡,嬌滴滴的道,“陛下……是皇后姐姐……不過她也不是故意的……”
“嗯?”燕殊一驚,因為角度的原因,他又往前走了兩步,才瞧見了站在那裡,一臉似笑非笑白芍。
莫名的,他的心底有些慌亂,可一想到昨日已經同小芍兒解釋清楚,他又長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繼續在那柔聲哄著郝如霜。
白芍站在拐角處,靜靜地瞧著自己心底的那個男人在哄著別的女人,儘管知道他們只是做戲而已,可心臟依舊有些鈍鈍的疼。
罷了罷了……
那一刻,原本有些動搖的心,再次堅定了下來,白芍定定的望了燕殊兩眼,忽然慢慢的,慢慢的後退出了他們的視線,然後換了另外一條路,平靜的回了坤寧宮。
片刻後,當燕殊一回頭髮現白芍不見了的時候,心底莫名的有些慌亂,想要推開郝如霜去追白芍,卻被郝如霜順勢纏住了胳膊,對著他嬌滴滴的呼痛。
那一刻,燕殊的內心是煩躁的,是不安的。
可是一想到空虛的國庫,想到自己苦苦掩藏著這件事情,若是因為得罪了郝家而被爆出來,到時蒼周來犯,大燕黎民百姓就真的要受苦了,燕殊又不得不壓下心底的煩悶,在那裡繼續同郝如霜講話。
一直到將郝如霜哄的花枝亂顫,成功的送回了秀和宮之後,燕殊才慌忙的去了坤寧宮。
菡萏在門口對他行禮,並將白芍的話如實的轉告給了燕殊,“娘娘說,請陛下天黑了再來。”
“可是朕有事找皇后!”燕殊蹙著眉頭冷冷的道。
他的溫柔,他的好脾氣,從來都只給白芍一個人而已。
“這……”菡萏心底有些害怕,但想到了白芍的吩咐,她還是挺直了腰脊,大聲道,“娘娘說,請陛下天黑了再來,這是娘娘的囑咐,奴婢只是如實轉告陛下而已。”
“你……”燕殊狠狠的握了握身側的摺扇,片刻後,終究是敗下陣來,“好好……我天黑之後再過來,記得,一定要讓她好好吃飯。”
說完,有些落寞的轉身離去。
菡萏一直側頭瞧著燕殊的身影不見了,才站起身來,進了大殿,稟報給了白芍。
“你做的很好。”白芍衝她笑了笑,“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記得把門帶上。”
菡萏瞥了一眼白芍面前那滿桌的油燈,呆了呆片刻,才低著頭離開了大殿,並勒令其他小宮女也跟著離去。
當大殿的門被關上,整個房子都恢復了一片陰暗之後,白芍緩緩的走到了小方桌上,拿起打火石,將數十個油燈一一點亮。
然後,她拿起那些油燈,分別將它們放在了大殿裡的不同角落。
等做好了這一切之後,她又費力的搬來幾個凳子,將從庫房找來的十幾匹紗布扯開,掛在了房梁之上……
就這樣,白芍一直在大殿裡靜心佈置了整整一個下午。
天剛黑的那一瞬,燕殊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坤寧宮。
因為白日裡白芍悄無聲息的離去,讓他的心底太為不安。
燕殊有些害怕,怕她再生氣,再鬧脾氣,怕她跟他再生了嫌隙,怕好不容易貼在一起的兩顆心,再次分離。
還好,菡萏這次沒攔著他,反倒是畢恭畢敬的對他行了禮,並讓他將閒雜人等全部留在外面。
燕殊知道白芍向來不喜歡有太多人伺候著的,所以毫不猶豫的就留下了眾人,自己隻身來到了坤寧宮的大殿門口,輕輕地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