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她輕輕地靠在了阮氏的肩膀上,柔聲道,“娘,我相信哥哥不會害我的。”
因為阮氏的訓斥而脊背有些僵直的顧青帆頓時淺淺一笑,低聲解釋道,“娘,我並沒有拿挽卿冒險,只要二皇子想將我納入麾下,就一定要善待挽卿,不可能對挽卿做出任何不利的舉動。而且,我也會對二皇子適時的有所表示。”
“你……你打算支援燕括?”阮氏遲疑著,壓低了聲音問道,“青帆,燕括疑心太重,手段太毒辣,其實並不適合坐那個位置。”
“娘,陛下一共有四個皇子,到底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關於這一點,因為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顧青帆並沒有仔細的對阮氏解釋,反而淺笑著說了一句之後,就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阮氏也是心思極活絡之人,略一琢磨之後,就不再詢問這些事情,而是抓著顧挽卿的手,有些迫切的道,“卿卿,你過來跟我住吧?”
說完,見白芍有些呆愣,又改了口風道,“好不我跟你去住也行……我就是不想跟你分開,一刻都不想。”
“這……”白芍有些為難的蹙起眉頭,“要不你跟我回……”
那句“你跟我回顧府”還沒說出來,顧青帆就及時的睜開了雙眼,阻止了她,“挽卿,你還是跟著娘去鎮國公府去住吧。”
白芍眨了眨眼,剛開始有些不明白顧青帆為什麼會這樣說,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顧府對於阮氏來說,相當於傷心之地。
如果讓她再回顧府,會讓她想起當年種種,這無疑是對阮氏的一種傷害。
所以沉默了片刻,白芍點了點頭。
阮氏在一旁的欣喜的笑了,拉著白芍的手不肯鬆開,只在那裡唸叨,“我的卿卿回來了,我要給她買最好看的衣裳,最漂亮的首飾,給她佈置最美麗的房間。”
缺失了她十年的成長時光,現在阮氏只想一刻不離的抱著閨女,恨不得永遠不鬆開手。
白芍理解她的這種感情,所以全都默默地接受了。
只是在顧青帆準備回顧府的時候,她交代了他兩句,讓他轉告吳氏和白川柏一聲,免得他們擔心她。
顧青帆複雜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看著娘倆進了鎮國公府之後,翻身上馬離開。
這不是白芍第一次踏進鎮國公府,但因為上一次因為是在天黑之後,且全程低著頭,所以她幾乎沒有看到鎮國公府長什麼樣。
這一次,跟在阮氏的身後大方的走進來的白芍,將整個鎮國公府收納於眼底。
不愧是深得天予帝信任的老鎮國公,整個鎮國公府古樸中透著大氣,格局非常寬闊,比之顧府只大不小,且更有歲月沉澱的味道。
聽阮氏說,顧家以前就是個殺豬的,一直到出了顧徵這個人才,才算是飛黃騰達。
只可惜,在燕京眾人眼裡,尤其是在阮家這種真正的名門貴族眼裡,顧家就是個暴發戶,不值得一提。
可偏偏,阮家嫡長女阮箐箐就是看上了顧徵這個暴發戶,死活非他不嫁。
聽說因為這事兒鬧的老鎮國公險些跟阮箐箐斷絕父女關係,不過後來老鎮國公夫人在其中好言相勸,又以死相逼,總算是緩和了父女之間的關係。
不過對於顧徵,老鎮國公是一輩子都沒待見過。
尤其是他受人汙衊之後被連累的自己女兒還有外孫和外孫女都險些遭殃之後,老鎮國公更是將顧家上上下下祖宗十八輩都給罵了一頓。
罵完了,氣出了,老鎮國公又秧秧的去了皇城門口跪著,足足跪了一天一夜,才感動了天予帝。
帝王開了金口,鎮國公嫡女免於一死,顧家後人亦可留一個。
只能留一個!
這是帝王給的最大的寬容了。
可阮箐箐哪個都不捨得,哪個都不能放棄。
後來是老鎮國公給出了主意,這肚子裡的這個不還沒生呢麼,生下來就說活不了,緊接著就說在抄家的過程中丟了,帝王怎麼會跟一個要死的嬰兒較勁,稍作搜尋不見之後,就沒再關注過這件事情。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在顧家重新崛起被重用,即使被帝王知道顧家還有個女娃也不算什麼大事兒之後,竟然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