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口傳來響動,離言沒有起身。
直到那人走到床邊,離言才睜開眼睛,梳著雙髻的圓臉小丫鬟因為她突然睜開眼睛嚇得後退了幾步。
離言皺了皺眉,心說這朝月未免太瞧不起她了,竟然只派了一個小丫頭過來。還是說,國師府裡連丫鬟都是一頂一的高手。但這高手,未免也太不經嚇了吧。
“公子,公子,那位姑娘醒了。”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但離言只想她能立刻閉嘴,早知道她就繼續裝睡了。
隨著聲音漸行漸遠,離言便也放棄了裝睡。等她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仔細一看,她穿的還是男裝。
離言動了動手臂,運了運氣,發現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朝月一沒有給她下毒,二沒有安排高手看著她。所以說,他是讓她自己走嘛。
外間桌子上,裝元誠的盒子以及朝月給她的令牌都在,還有一錠金子。離言皺了皺眉,她把斬雲、錢和藥都放在了元誠那裡,身上應該沒有錢了的。這一錠金子是哪裡來的。
她把木盒收了起來,猶豫了一下也將那塊兒令牌收了起來。至於那一錠金子,她想不是她的,便沒有動。
收好東西,走出大門,看了看屋外的日頭,快要午時了。她是昨夜子時去的國師府,這麼長的時間,不管他們做什麼想來應該都已經做完了。但她的心感覺並沒有問題,所以沒有拿走冰魄珠。
就在她思考的這會兒功夫,那小丫鬟回來了。跟她一起的,還有兩位身穿錦衣的公子。
打頭的,衣服是藍色的,膚如白玉,眉目如畫,眉眼間盡是溫和,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他,離言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跟他穿的那件樣式差不多,應該就是他的了。
另外一位身穿黑衣,五官精緻,古銅色面板看起來十分健康,二人身高相仿,年紀相仿。離言想,他們兩個或許就是朝月的兩個徒弟。看起來,不是很厲害的樣子。
“姑娘,你的衣服是翠翠和紅月幫你換的。”藍色錦衣的青年聲音亦如他的模樣般溫和,使人如沐春風一般。
那被離言嚇到的小丫鬟,也就是翠翠從他身後伸出頭用力的點了點。
“……多謝。”人家幫了她,她卻嚇了人家,道個謝也是應該的。
見離言不說話了,那人又繼續說道:“你的衣服在水裡打溼了,紅月已經給你洗好晾了起來。對了,她還給你準備了薑湯,馬上就端過來了。”
“你說,我落水了?”離言驚訝道。
“是的,是翠翠在河邊玩耍的時候發現了你。”
翠翠看著她點了點頭。
離言抬頭望了望天,她不記得國師府有河啊。還是說他們為了騙她,特意挖了條河。
“你們兩個是朝月的徒弟嗎?”
那二人對視一眼,眼中有幾分不解。
看到這一幕的離言,也有些不解。他們兩個真不是朝月的徒弟嗎?讓元誠出來看看就好了,但是那個藍衣服的看起來病怏怏的,被元誠嚇到出事,那就不好了。
“這裡是在京城吧。”她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
“不是,這裡是牧山鎮。”
離言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京城周圍的鎮子她都知道,絕對沒有這個牧山鎮。朝月說的並非是騙她的,他當著放她走了。只是,為了避免她行刺與他,她將她扔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離言後退了幾步,捂著心口坐到了了臺階上,她得緩緩。
“姑娘,你沒事吧?”藍衣青年擔憂問道。
“這裡距京城多遠。”
藍衣青年眉頭輕輕皺了皺,這個問題他不知道答案呢,他轉頭看向了黑衣青年。
“快馬加鞭,十七天。”聲音冷冽,與藍衣青年剛好相反。
“今天是太元十九年八月二十,對嗎?”離言顫聲問道。
“是。”藍衣青年溫聲道:“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嗎?你告訴我,我找人幫你。你不要著急。”
聽到他的聲音,離言的心情奇異的平靜了下來,她覺得自己的心都沒有那麼疼了。
離言擺擺手,道:“沒事。”
可看她的樣子實在不像是沒事的模樣,只是她不肯說,他們也不好逼她。
“我叫東方宇。”藍衣青年道:“這位是我的好友,洛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