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誠擔憂的看著離言,“你不要緊吧。我聽人說,京城有很多能人異士,他們或許有人知道鎮魂珠在哪裡,你先去找找。”
“不行,我要先殺朝月。”
“可是,你真的能殺了他嗎?”
“殺不了也要殺。不是我死,就是他死,沒得選了。”
元誠苦著臉道:“你出事了,我該怎麼辦?我還沒有完成那人交代我的任務,他還沒有把記憶還給我呢。”
“交給你任務的那個人,自然不會讓你出事。既然現在他還沒有出現,那說明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元誠有些迷糊,但他覺得她這話裡有話。
想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是想帶著我去,讓那個人來救我。”
離言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元誠實在是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個自信,他被人用鏈子鎖在那裡,還取走了記憶,這怎麼看都不像是特別重要的人物啊。離言沒出現的時候,他一度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跟那些樹一樣在那裡生根發芽的。
“你……要不還是先去找鎮魂珠吧。”
離言朝他笑了笑,不等他再說些什麼,就把他塞進了盒子裡。
滿園的桃花,也無法讓元誠開心起來。他現在心慌的厲害,一想到離言是這麼多年裡,跟他說話最多,還不嫌棄他的人,他是一點兒也不想她死。早知道,就不告訴她那句要殺朝月的話了。這樣,她就會為了尋找那顆不知下落的珠子奔波。但,至少,不會現在就死了。
“你還年輕,想想你師兄、師姐,你師傅,你死了,他們該有多傷心啊。”元誠並不知道蓋子蓋上了,外界便無法聽到他的聲音了。
離言將盒子妥善收好,趁著天還亮著,去國師府附近溜達了一圈。
在那裡,她打聽到國師今天一天都沒有出過府。他的兩位徒弟不再府裡,據說是進宮為太后祈福去了,今夜都不會回來了。
同時,她也打聽到,前天夜裡,國師府進了賊,京兆府的人趕到,那人已經去了半條命了。
離言選擇性的忽略了那些,反正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了他,並不打算要活著出來。
待離言回到客棧,她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將所有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都取了下來,放到了包袱裡。又換上了黑色勁裝,找了塊兒布巾揣了起來。她便躺下休息了。
三更過後,離言噌的睜開了眼睛。她拿著小包袱,去到了客棧後門,將之埋在了地下,連同那份皇甫墨簽了名字的紙,也一起埋了下去。
她太過急切,以至於都忘記查探國師府地形圖。
但是,當她進了國師府,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好像她曾經來過這裡似的。在心中有個聲音提醒她該怎麼走不會被國師府的守衛發現,她還告訴她朝月現在在哪裡。
根據那聲音的提醒,一路走來,離言真的沒有被人發現,順利的來到了朝月的臥房。
離言不想用斬雲殺人,因此便將它放在了元誠那裡。進了朝月的臥室,離言拿著匕首的手在不停的顫抖,她已經分不清楚是因為心疼的手抖,還是因為激動的手抖。
“你來了,坐吧。桌上有壺,壺裡有水。”
離言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靜心咒也已經不管用了,她的心疼的厲害,那聲音叫囂著要她殺了朝月。
可是,她知道,她已經沒有機會了。朝月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只要她稍微一動,他就會出手。而她,根本沒有戰勝他的機會。
“坐啊。”朝月溫聲道。
離言不情不願的坐了下去,朝月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情願,抑或是看出了她的害怕,他坐在了離言對面,那個離她最遠的位置。
朝月坐下後,就開始自說自話,“我在等一個人。”
“你等著要殺誰?”離言嘲諷他道。
朝月仔細打量了離言一番,看眼睛應該是個女孩子,不過她的臉上,還有眼睛……
“你的臉怎麼了?”
離言一愣,差點兒她就以為是自己的布巾掉了被他看到了臉。隨即她便想到了元誠所說的話,比他修為高的一下子就就識破他的法術的。該說朝月不愧是國師嗎。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離言冷聲道。
朝月點頭表示,他不會再問了,轉而回答了離言的問題,“我不要殺她,我只是想要她幫我做一些事情。”
朝月眼神溫和的看著她,就好像一位慈愛長者正看著自家無理取鬧的孩子,這個認知,讓離言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兒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