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修臉色從容,眼眸裡卻已經爬滿裡疼惜,他猜測到了葉晗月的艱辛,所以醒來之時不見她身影,他才會急著尋找。
“一個女娃竟然敢隻身去往山裡採藥,可見她緊著你呢。”大叔見皇甫修不說話,繼續說著,“你別往心裡去,待會兒拿這跌打酒替她揉揉腳吧。”
皇甫修接過大叔遞上的藥酒,心中此時更是內疚,拿了一旁的酒壺往自己面前的碗裡倒了半碗,仰頭一飲而盡。
此時,葉晗月已經洗漱完畢,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走出來,見皇甫修在喝酒,不禁皺著眉道:“你身子沒好透,怎麼開始喝酒了?”
“沒事兒,喝兩口暖暖身子也好。”大叔趕緊替皇甫修解圍道:“娃子,趕緊坐下來吃飯吧。”
葉晗月將皇甫修面前的酒壺拿了過來,笑道:“叔,我給你倒酒。”
皇甫修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夾菜吃飯。
“我看吶,你們倆哪裡像是兄妹,倒像是一對小夫妻呢。”大叔興許的和高興了,朗聲笑著調侃道。
葉晗月聞言,瞬間紅了臉,眉眼低垂,不禁瞅了瞅一旁的皇甫修,“大叔說笑了,沒有的事。”
大叔擺擺手,“你這娃子甭想騙我,老頭子我雖然眼花耳聾,但是心裡還是明白著呢,你們呀,騙不了我的。”
皇甫修倒像是沒事兒人一般,饒有興趣的瞧著葉晗月,葉晗月本就被大叔的話調侃得紅了臉,此時又讓皇甫修這麼一瞧,臉上的紅暈更是蔓延到了耳朵上。
幸而,大嬸兒端湯出來,笑道解圍道:“你這老頭子,喝點兒酒就滿口胡言亂語的,看把這倆娃子弄得多不好意思。”
“嬸兒,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葉晗月自感面容發燙,哪裡還吃得下飯,趕緊趁機起身往裡屋去了。
皇甫修見狀,拿了跌打藥酒,“嬸兒,我去給妹子上藥,你們慢慢吃。”
嬸兒抿嘴笑著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葉晗月進屋喝了好幾杯茶,心裡的窘迫才漸漸平息了下來,抬眼卻見皇甫修走了進來。
“小王爺?你?”
皇甫修並不理會葉晗月,只是將其按在了床上坐下,將腿放在了自己身上,倒了藥酒,輕柔的替葉晗月揉著患處。
葉晗月的腳踝此時已經腫的厲害,不知道是藥酒的功效顯著,還是皇甫修手法高明,被揉了片刻就然清爽了許多。
可皇甫修依舊沉著臉,一言不發,彷彿心思完全在葉晗月的腳上,葉晗月哪裡忍得住,心裡只當是皇甫修還在為早上逃離客棧時沒有和他商議而生氣呢。
葉晗月抿嘴勉強笑了笑,“小王爺,你就別生氣了。”
絲毫沒有動靜,葉晗月繼續道:“早上確實是情況緊急,所以來不及和你商議,無奈之下只得擅自做了決定。”
“我保證,以後每一件事情都會有你做主,絕不……”
葉晗月話還未說完,便一下子落進了皇甫修的懷裡,皇甫修溫熱的鼻息有節奏的在她耳邊呼吸著,癢癢的,讓她一時之間有些懵。
怎麼回事?小王爺先動手的吧?
“月兒,對不起。”皇甫修溫柔的說著,攬在葉晗月腰上的手臂又緊了幾分,“我沒有怪你,我擔心你。”
葉晗月瞬間明白過來,原來皇甫修在生氣,在生他自己的氣。
葉晗月拉著皇甫修的手,緩緩的坐起了身子,“小王爺……”
“月兒。”皇甫修將葉晗月的話打斷,繼續說道:“以後不要再為了我冒險了,好嗎?”
“你知道我今天晚上有多擔心你嗎?我不敢想象你一個人在不見光亮的寒風是如何生存的,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皇甫修聲音有些沙啞,眉眼間凝結著厚厚的愧疚和疼惜,手握成拳,根根指節分明。
葉晗月見皇甫修如此模樣,心裡又喜又憂,拿過皇甫修的右手,輕輕的撫著,“小王爺,我沒事的。”
皇甫修感受到葉晗月手掌的粗糙,心生疑惑,將她的拿過來一瞧,心立刻緊了,原來,葉晗月整個手心都是橫七豎八的血紅口子。
皇甫修看著一道道血紅的口子,心中湧起一股悲傷,堵在嗓子眼兒,疼的不能呼吸,深深的愧疚感襲遍全身,最後落在拳頭之上,重重的砸在了床沿上。
葉晗月見狀,閃電般的將手收了回來,笑著安慰道:“沒事兒的,這些口子都是被山上的荊棘劃傷的,其實一點兒都不疼。”
“對不起。”皇甫修拉過也葉晗月傷痕累累的手,放在唇邊,輕柔的吻著,半晌才又開了口,“月兒,答應我,無論何時,都要保護好自己,行嗎?”
葉晗月輕輕靠在皇甫修的肩上,柔聲答道:“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