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即便正如葉晗月所猜想的這樣,可葉晗月卻是輕易動不得貢浦和。畢竟現下舒清瓷一門心思都撲在貢浦和身上,若是她執意針對貢浦和的話,怕是會引起舒清瓷的不滿。更何況,現下葉晗月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憑著她的一面之詞,舒清瓷怕是不會輕易相信的。看來,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才是啊。
翌日,許是種種思緒盤旋在腦海中令葉晗月輾轉反側的緣故,葉晗月起了個大早,一人勿自坐在床榻前發呆,待到了舒清瓷平日裡醒來的時辰,她這才出了屋子去,前往敲響了舒清瓷的房門。
“小姐,可醒了?”葉晗月隔著房門問道。
裡頭的舒清瓷正睜開雙眼,聽到門外葉晗月的喊聲,微微笑著道:“我已然醒了,你進來吧。”葉晗月推門而入,舒清瓷正在穿外衣,她忙上前伺候著,繼而又問道:“小姐,昨日擔心你給累著了便沒有問起,只是奴婢記得昨日貢公子亦是受了傷的,昨日不曾見得貢公子,想必他已然回去了吧?不知他現下如何了?”
葉晗月自然不是擔憂著貢浦和的傷勢,她心下巴不得這貢浦和再不要出現在舒清瓷跟前。然現下,若是能夠問出貢浦和的下落才是最為重要的。
舒清瓷轉而在梳妝檯前坐下,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不及多想,便笑著道:“倒是讓你掛念著了,昨日我同公子回到京城後,我擔憂著他的傷勢,便同他一道去了醫館。幸得大夫說他的傷勢不重,我這才放下心來。當時我本想著此事非同小可,我還是去報官為好,然公子說不定你已然安然回到府上了,我想著亦是有這可能的,便同他分開後回府來,果真見到你了。”
葉晗月鳳眸一滯,果真如她所猜想的一樣,這貢浦和為了不讓舒清瓷懷疑,故意傷了自己然傷勢自然是不會有多重的,而他避免節外生枝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這才一直阻止著舒清瓷不讓她去報官。好一個心思縝密的男子!葉晗月咬咬牙,繼而嫣然一笑,“是啊,聽小姐如此說,這貢公子當真神機妙算一般呢。”她咬牙切齒的笑著道。
舒清瓷並沒有聽出葉晗月的言外之意,只以為她這是在誇貢浦和。舒清瓷對貢浦和真心一片,現下有人誇他一句,舒清瓷心中自然是開心的很的。自然是欣欣然道:“是啊,我一直都很是信任他的。”
葉晗月的笑容僵在唇邊,繼而又道:“只是不知貢公子可是這住在這附近呢?奴婢念著若不是有貢公子相助,小姐怕是會受到驚嚇。想著哪日得了空了,該要去他府上親自感謝才是。”
舒清瓷猶豫著,畢竟昨日自己同貢浦和分別之際,約好了同自己下一次見面的地點時間,然他還是特地吩咐了她不可輕易將自己的住處告訴別人。她沒有多想便應允了,可現下葉晗月有心提起,舒清瓷本該是有所防備的,然她念著若不是葉晗月一人擋下那些黑衣人讓自己同公子先行離開,她現下或許就不能在此安然的坐著了。這會兒,便是有再多的防備現下也該煙消雲散了。葉晗月待她忠心一片,她自然不好多加防備。
故而,舒清瓷微微一笑,“貢公子昨日曾同我說過的,他家住在紫金街的流雲客棧後頭,說若是我什子事兒,便可尋了他去。”
葉晗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緣是如此啊。”舒清瓷笑著附和著,繼而又道:“小月,這事我便只同你一人說了,你萬不可將此事告訴別人,可知曉?”葉晗月心下冷笑著,面上卻是極為順從的應道:“小姐且放心吧,奴婢自是不會輕易說出去的。”舒清瓷這才放下心來。
葉晗月有傷在身,先前舒清瓷沒曾注意到,而後發現心下自然是愧疚得很。便讓她這幾日不必服侍自己,好生在屋子裡靜養便是。葉晗月也不推脫,答應下來,卻暗中觀察著,幾日下來,她漸漸發現這幾日舒清瓷都會在同一時辰出去,而後又會在傍晚時分回來。葉晗月雖不曾同往,心下卻清楚得很,這舒清瓷怕是日日都在同貢浦和幽會。
為了避免二人更近一步的發展,葉晗月儘快將傷給養好了,轉而在一日舒清瓷又按時出府去時偷偷跟上。
舒清瓷是個沒心眼的,亦或者是她太過急切的想要早些見到貢浦和,一路行步匆匆,也不曾料想過身後不遠處會有一個女子悄然跟隨著。
葉晗月跟了一段路,卻發現在前方不遠處亦有一個身形矮小的男子一路跟隨著,葉晗月心下詫異著,便快步跟上。那人一心只為尾隨著舒清瓷,也不及顧慮身後可有人正緊盯著自己。
在一處巷子口,那男子不敢多加靠近,便身子緊貼著石牆偷偷的朝前方看著。葉晗月看準時機,“你是何人?”她悄然靠近那男子,袖中的匕首此刻已然緊貼在男子的脖頸上。
那男子先是一愣,繼而察覺到脖頸上冰冷的物什是何物時,嚇得渾身不住的顫抖著,“小月姑娘饒命!饒命啊!”
葉晗月眼角微頓,這人認得她?葉晗月看一眼人來熙攘的街上,指引著這男子一路朝著巷子深處而去,擔心他會倏然反抗,小月一腳踹在他的小腿窩處,那人猝不及防,霎時便跌落在地,眼前卻是那明晃晃的刀子,他的身子抖若篩子,“小月姑娘饒我一條生路吧!”
葉晗月這才得以看清跟前的男子,竟是舒初柔院子的粗使小廝阿生。
“阿生,你為何一路跟隨著我家小姐,我勸你最好如實道來,否則我定饒不了你!”葉晗月手中的匕首直指阿生的喉頭,這阿生也是個膽子小的,他忙不迭的身子朝後縮著,生怕葉晗月當真是氣極一刀了了自己的性命,連忙道:“小月姑娘,這並非我想的啊!若不是二小姐讓我一路跟著大小姐過來,便是給我一百個膽兒,我亦是想都不敢想啊!”阿生痛哭流涕著,不知是給葉晗月手中的匕首給嚇得,還是覺著自己心裡憋屈著無處發洩而至。
葉晗月柳眉微蹙,果真是舒初柔搞的鬼!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匕首,語氣更添一絲凌厲,“說,二小姐叫你一路跟著大小姐所謂何事?你若不從實招來,我現下便可取了你的性命去!”
阿生給唬得一愣一愣的,只知用衣袖揩著淚水,葉晗月瞪他一眼,他這才哆哆嗦嗦著如實招來,“二小姐讓我一路跟著大小姐,觀察著她的日常,回去後再一字不漏的回稟二小姐。”
“我想,二小姐是讓你時時刻刻的盯著大小姐同貢浦和在一起的事情吧?”葉晗月冷笑一聲道。
阿生叫看破了心思,便不好再隱瞞什麼。畢竟現下若是他當真是惹惱了葉晗月,他一點便宜都討不到。雖若是事情沒能辦妥二小姐那邊亦是不會放過他,然早死不如晚死,他亦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後者。“是是是,二小姐便是讓我盯著她二人。”
“哼,果然如此。”葉晗月抿唇冷笑著,繼而轉身朝著前方看一眼,卻發現不知何時,舒清瓷已然走遠了。她心下暗歎一口氣,都是叫這阿生給耽誤了。她惡狠狠的瞪一眼地上不敢動彈的阿生,那阿生顧忌著她攏在袖中的匕首,自然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葉晗月嘆息一聲,“起來吧。”阿生不及多想,便乖乖的站起來,“小月姑娘,你看,我們都是為主子辦事,都有自己的難處,你該是體諒的,你不如將我給放了?”
葉晗月袖中的匕首搖搖晃晃著,隱隱露出鋒芒。阿生看得真真切切,霎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葉晗月不覺好笑,繼而道:“放你一條生路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同我回去同二小姐對峙,這事我便也當做就此了了。”
和二小姐對峙?那豈不是要了他的小命!阿生連連搖頭,“小月姑娘,不可不可啊!二小姐會殺了我的!”
葉晗月轉而微微一笑,“若是你不應允現下同我走的話,你現下便是個死!”繼而袖子一甩,“你自己看著辦吧!”
阿生心下一番思量,還是委委屈屈的快步跟上了。
傾雲居。
此時的舒初柔正仰在美人榻上勿自心煩意亂著,本以為那次派去的黑衣人來對付一個葉晗月已然是綽綽有餘了,誰知半路上皇甫修會突然出現救下了葉晗月,當真是叫舒初柔心裡氣得很了。然即便如此,計劃還是得繼續實施著。
即便舒初柔一時動不了這惹人厭惡的葉晗月,然一個舒清瓷卻是輕而易舉了。畢竟,現下的舒清瓷早已經掉進她同母親設計的陷進裡,再也出不來了。想著,若是貢浦和那邊再多花一些心思的話,這舒清瓷這一輩子便也到此為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