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可謂是損失慘重,很多船隻撈上來都不能使用了,只能更換新的。
顧江林盡力的壓著訊息,可沒有想到短短一天時間訊息還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皇上下了詔書來詢問,聽語氣不像是問罪的樣子,這倒是讓顧江林倍感榮幸。
他回了請罪書,向皇帝主動承擔這次事情的罪過。
果然如同他所料的一樣。
皇上也不蠢,知道這一件事情蹊蹺,怎麼會一夜時間所有船隻都受到了破壞,而且,兗州遠在京城千里之外這件事怎麼這麼快就捅到了他的耳朵裡,他想,除了有人背後作祟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會問罪顧江林,反而覺得這件事情耐人尋味,值得好好的查證一番。
當即,他就派了人去詢問,當然不是主動去詢問顧江林,而是詢問兗州刺史以及其下屬官僚,問問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麼線索。
兗州刺史早就在等這個機會,皇上都重視這件事情了,那就說明有機會扳倒何正林。
他立刻將自己這些年所收集的證據都呈遞了上去,還有那兩份認證和口供。
這兩份認證和口供雖然看起來十分單薄,但是,再加上他這麼多年收集的其他有關於貪汙貪賄,結黨營私的訊息,應該會是一個不錯的證據。
只要有這些證據作為鋪墊,那麼,那兩份新的口供雖然看起來單薄,但是,皇上也未必不會不信。
果然,兗州刺史收集到的那些資訊有用了,皇上看完這些資訊之後,勃然大怒,下書斥責並且派了公差,將何正林押赴到京,甚至也不聽他一言解解釋,便抄了他的家。
果然收集出不少珍寶,這些東西價值萬兩銀子。
按照一個縣公的每年的俸祿,是不可能有這麼多錢的,所以事情已經很顯而易見了。
皇帝勃然大怒,令人將所有的珍寶,全部充公,用於水壩事務。
這一下,他們手頭上並不是那麼緊迫了。
許不知萬萬沒有想到,皇帝會站在顧江林的這邊,並且更加沒有想到,皇上會把這件事情處理的那麼迅速,將何正林押解到京不到三天時間,就將此事完全處理了下來。
而且據說是由他親自處理,絲毫不給外人機會。
許不知得知這個處理結果的當天,就立刻回稟給了顧正林,並且大感欣慰,“皇上終於站到您這一邊了。”
顧江林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反而淡淡的笑了笑,“你以為父皇是站在我這邊嗎?”
許不知不解,“這話怎麼說?”
顧江林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你覺得這件事情是誰在針對我?”
“五皇子您不在朝堂上已經很久了,好像您的位置唯一能夠威脅的就只有六皇子了。”許不知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般地說道:“這一件事情多半就是六皇子所為,皇帝是為了顧全六皇子的面子,所以才會在短時間之內那麼快的就解決掉這件事情,並且看樣子是站在您這邊。”
“不知啊不知,你果然什麼都知道。”顧江林微微一笑,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我和那何正林一無仇,二無怨,他憑什麼這麼對我?無非就是被人收買,或者是以高官厚祿利誘,才會如此。”天天
許不知坐在顧江林的面前,沉聲說道:“五皇子,您也別太悲觀了,或許皇上並不是這個意思呢。”
“這麼多年父皇對我怎麼樣,你跟在我身邊,看的應該最清楚,以後切莫再說這樣的話,知道嗎?”顧江林懶蛋的說道,表面上似乎完全不在意。
可許不知知道,哪一個孩子不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顧江林這麼多年一路走來,他都看在眼裡,所以表面不在乎,可心裡像是一團火一般炙熱。
他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笑著寬慰道:“五皇子也別多想了,何正林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或許是五皇子哪裡得罪了他不自知,就被他記到心裡,伺機報復。”
“你覺得這一種可能性有多大?這是朝堂,不是兒戲!”顧江林並不會相信他說的話。
許不知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沉默無聲地給紅泥小爐里加了些碳,又將紫砂壺放在上頭,煮起了茶。
很快,一壺清茶飄著茶香,聞著讓人心曠神怡。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不再討論這件事情,詩酒天下,也是快樂。
御書房內,顧西洲跪了半天,可在上面坐著的皇帝絲毫沒有反應,面前放著一卷書,可半天都是一頁,絲毫沒有翻看的意思。
顧西洲覺得膝蓋生疼生疼的,可是卻不敢動,只要微微一動,皇帝就會拿威嚴的目光看著他,他有點兒害怕,這種眼神就好像被人洞悉了一切。
皇帝依然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顧西洲卻是跪不住了,見皇帝一臉威嚴,便小心翼翼地問道:“父皇,兒臣到底做錯什麼了?非要這般對我?”
皇帝睜開了微眯著的眼睛,冷冷的盯著他,“你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心裡不清楚嗎?”
顧西洲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他也聽說何正林的事情了,可當時也覺得沒有什麼,他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應該不會把事情牽扯到他的身上,他也盡力和此事撇清關係。
但是這件事情剛發生完,皇帝就對他這樣的態度,應該就是這件事情讓皇帝對他產生了懷疑。
他的腦海裡思緒萬千,不斷的想著應對之策,皇帝早就看在眼裡,起身來,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再跟我說話,我首先是你的父親,才是你的君主,你明白嗎?”
顧西洲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許久之後才說道:“父皇,兒臣到底做錯了什麼?”
皇帝笑著點了點頭,“看樣子你是死不承認了,來人,把何正林的供詞拿上來。”
說完,大內官便呈遞上了一封按著血手印的供詞,恭恭敬敬的跪到皇上面前。
皇上似乎不想再看,揮了揮手,對大內官說道:“給他看看。”
大內官又轉身呈遞給顧西洲,顧西洲微微顫抖,甚至看都沒看一眼便跪倒在地,“兒臣冤枉。”
“你還沒有看上面的內容,怎麼就知道冤枉二字?”皇上冷笑了一聲說道。
顧西洲咬了咬牙,繼續說道:“不管發生什麼,而曾沒有做過那些錯事兒,父皇這樣對我,不就是疑心而成和何正林有所勾結嗎?可兒臣沒有做過,自然可以回答的坦坦蕩蕩。”
“好一個坦坦蕩蕩,你知道坦蕩二字怎麼寫嗎?”皇上被氣的不輕,伸手便將桌子上的茶杯揮倒在地,“你現在還不說實話,是要頑抗到底嗎?那好,就只能讓你去宗人府好好反省一下了。”
顧西洲一聽此話神色大驚,連忙跪倒在地抱住皇上的腿,“父皇,您可千萬不能這樣對我,我若是去了宗人府,以後朝堂議論,我又有什麼臉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