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抿了下唇,暗自嘆了口氣。
儘管他心裡也開始膈應,可放在眼面前的事情不能不管。
喬安陪著喝了好一通酒,又是哄又是勸的終於讓楊春曉答應回家。
“回是回,我絕不和她道歉!你知道他們怎麼說的,都恭喜我攀上高枝前途無量。我攀董家的高枝,我呸!”
“好,不道歉。我幫你教訓她。”喬安扶著楊春曉回去,一邊走一邊附和著哄:“這都叫什麼事兒?我這回跟你去,非得好生教訓楊桃一頓才行,什麼德行?”
他將楊春曉扶回去,恰好碰見葉氏披了衣服出來尋人,見楊春曉好像喝得多了,氣得一巴掌打在他背上:“你個孩子,真真要急死個人……”
見喬安臉色也不算好,葉氏猛然想起楊春曉罵楊桃的那些話,而後看著喬安就心虛起來,遲疑的問道:“這孽障沒和胡說什麼吧?”
“就顧著喝酒了,沒顧上多說什麼,只念叨了幾句阿孃偏心。”
葉氏明顯鬆了口氣,趕著過來扶春曉的同時道:“快進屋去,大冷的天可別凍壞了身子。”
她多看了喬安一眼,別有所指的道:“春曉這孩子啥都好,就是脾氣急,聽風就是雨,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樣。桃兒也讓他氣得夠嗆,要不你去勸勸?”
喬安趕著過來,原本就是來看楊桃的。
可想著喬錦、喬繡先前說的話,又經楊春曉這樣一鬧,喬安反倒不敢急著去見了。
他了解楊桃,知道她是個特別看重家人的人。楊春曉這樣鬧她,她肯定傷心得不行。他要是這時候進去,免不了又要說董書含的事情。而他對事情經過並不十分了解,再說錯了話,只怕她更受不了。
而且,他也要先冷靜一下。即便他相信楊桃,即便他心疼楊桃,可聽見這麼多人說她和董書含非正常拉扯,心裡也多少彆扭。
各種原因一綜合,喬安便退縮了。
他將喬安交給葉氏,而後便告辭道:“今天太晚我就先不進去了,阿孃給我留了飯,夫子佈置的文章也還沒寫……”
葉氏要留,奈何喬安已經轉身走了。
偏生楊桃不放心楊春曉,也披了衣服要出門找。誰知才剛出門,就聽見了喬安你一席話,而後便見他逃也似的走開,頭也沒回毫不留念。
葉氏也看見了楊桃,她沉重的嘆了口氣道:“作,你們接著作。我看啊,都是嫌日子過得太安穩了。”
楊桃又往喬安離開的方向看了眼,神色逐漸暗淡下來。
她伸手去拉楊春曉另一條胳膊,想和葉氏一起扶了他回去。可巧楊春曉迷迷濛濛的睜開了眼睛,見到是楊桃就厭惡的將她甩開,可不擇言的道:“我都和喬二哥說了,既然你攀上了高枝,也不要再吊著喬二哥不放。”
“楊春曉!”楊桃氣得跺腳,嚴厲的喝著他的名字。
她這樣的氣急敗壞倒是取悅了春曉,他睜著醉眼朦朧的眼睛,得意的看著楊桃,輕輕一笑:“二哥說了,水性楊花的女人他不要。他還說,讓你等著,他總要來修理你。”
楊桃立在當場,臉色煞白。
葉氏急得捂緊了楊春曉的嘴,又偏頭來哄楊桃:“他喝多了,你莫聽他亂說。”
楊桃虛弱一笑,過去強硬的拉起楊春曉胳膊,和阿孃一起扶了他回屋。
葉氏忙著安置楊春曉,也顧不上失魂落魄的楊桃。
等忙完了去找她,卻見她坐在桌前看書,專注得很的樣子。再仔細等了半晌,卻發現她好半天都不翻一頁,心思根本就沒在書上。
“桃兒!”葉氏轉身化了碗糖開水遞給她,問道:“你和那董什麼的,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惹得春曉和喬安都那麼大火?”
一說喬安,楊桃眼窩兒就發脹發酸。她仰著頭,努力將淚水倒回去,而後才轉頭認真的看著葉氏,問:“在阿孃眼裡,我也是不知檢點的人?”
葉氏走過去揉了揉楊桃的頭,嘆道:“為娘要真那樣想,又怎麼會打你阿弟那一巴掌?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阿孃說說,阿孃幫你教訓春曉。”
阿孃這樣,楊桃鼻子一下就酸了,強忍著的委屈一下子冒了出來按都按不住。她仔仔細細的和阿孃說了經過,而後紅著眼睛看著她娘,委屈得直掉淚珠:“春曉是這樣,他也是這樣,就不能好好問問我,好好聽我說?我就那麼不值得他們信任?”
都到門口了也不肯進來問,喬安他……
想著喬安那消失在夜色中的決絕背影,楊桃的心極疼,疼得她再不想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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