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譽垂眸冷思,情緒複雜的道:“我知曉了。”
生平第一次表白心意,竟然被拒絕了。
唐風輕不置一詞,看著他翻過窗戶,走到外邊。
不知為何,他又突然轉頭,朦朧的月色透過枝椏灑落細碎的光芒,照在他猶如刀削般冷凝的側臉上。
他看了唐風輕半響,終是無法忽視心中的那一抹黯然神傷,緩緩道。
“既然你說我的愛不夠,那我能否繼續往這個方向努力?如果每日我對你的感情都增進一些,會不會有一日達到你心動的程度?”
他的眸子猶如幽深的汪洋,黑濛濛的,卻透著一股堅毅的光。
唐風輕承認,她心中荒蕪的城池,在他說話那一瞬間,轟然坍塌。隨之而來的是暖光徐徐,照在她心田上,把枯寂的城化作春日,心動的嫩芽冒出尖頭,以前的瘡痍房屋被推倒重建。
草長鶯飛,恰似暖風三月。
她背過身,不讓人看透自己眸光中一閃而逝的複雜情緒。
只輕輕的道了一聲,“好,我等著。”
杜子譽聞言,原本愁雲慘淡的臉龐突然露出一抹滿足的笑。
原來,他想要的進如此簡單。
只需要她的一個承諾即可。
唐風輕不知道杜子譽什麼時候離開的,從那句話後,她便陷入一種很複雜,很奇妙的情緒中。
她想要距離這一抹暖意近一些,卻又怕被灼得遍體鱗傷
等到她回過神來時,再轉身,窗外已經沒了那人的身影,只留下遍地清冷。
“走了啊,走了也好。”唐風輕微微垂下眸子,一股失落在心中蔓延。
她脫去外衣,躺床上,輾轉難測,就是沒辦法安眠。
只要她一閉上眼,便想到先前那句話。
時間慢慢過去,不一會便到了清晨,蓮香過來服侍她起榻,陡然間看到她泛著青黑色的眼眶,頓時驚了驚。
“姑娘,你這眼睛是怎麼回事?看起來好像一夜未睡。”
唐風輕在心裡默默想著:可不就是一夜未睡?
好在蓮香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中,服侍完她梳洗後,便自顧自的說道:“也不知怎的回事,昨晚我總感覺有動物窸窸窣窣的闖進來了,有點吵。”
聞言,唐風輕只是重重的低下了頭,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
還好杜子譽不在。
要是他知道自己被人稱之為動物,還不知道該如何無奈呢。
而一旁的紫鳶,雙手抱著佩劍,倚靠在一旁用一種似笑非笑,洞悉一切的笑容望著唐風輕。
她早就聞出來了,屋子裡殘留著她師兄身上的檀香。
這樣的眼神看得唐風輕壓力甚大。
她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說,只好別過頭,不看紫鳶的眼神。
穿戴整齊後,她們一同去到上房,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的性格還算過得去,別家的老人巴不得每天讓子孫在自己面前立規矩,好證明自己的威嚴。
唐風然來得最早,或許是想在老夫人面前表孝心的緣故,她手上抱著一個檀香裝的茶罐,看到老夫人後,便恭敬的遞了上去。
“祖母,孫女這些日子已經知道錯了,這茶葉是孫女專門求來給你賠禮道歉的。”
她一番話說得誠懇無比,斂去渾身鋒芒後,她身子又瘦弱,就像是無根的浮萍,煞是可憐。
可惜她忘了,老夫人的眼神一向尖銳。
老夫人在茶盒上看了一眼,最終冷嗤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