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作為一個醫使,給太子開藥,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但裴琰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那明顯就是不想讓她到聖帝身邊近身伺侯。
聖帝多疑,聽到他這般說,十有八九會覺得在這之前,她與裴琰在私底下有過什麼。
且是在她現在正在給聖帝治病的情況下。
果然,聖帝在聽完這話之候,不動聲色的朝著她的方向掃了一眼。
顯然,他知道她就在門後,也知道他們的對話,她全都聽見了。
但是,這個時候,她又不能直接跑出去說什麼。
若真是這樣,倒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正在她舉棋不定之時,聖帝開口道:“那便讓她同你去吧。”
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裴琰出去。
裴琰拱手,便往外走。
雲蓉正巧這個時候端了藥進來:“陛下,您該喝藥了。”
裴琰離開的腳步也隨即停了下來。
聖帝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道:“先放那吧。”他指了指榻邊的小杌子,又道:“太子有些不適,你將藥放下,去給他看看。”
雲蓉端著藥碗沒有動。
聖帝皺了皺眉,道:“怎麼?你想抗旨?”
雲蓉端著碗趕緊跪了下去,道:“臣不敢,陛下,太子殿下並無大礙,如今陛下身上的毒,才是臣心中最大的事。”她言辭懇切,不似說謊,又接著道:“況且,太子殿下不適,自有太醫院眾多大夫診治,臣現在己經調離了太醫院,自是不在其位,不謀其事。”
她這麼說的意思就是,之前她身在太醫院,裴琰讓她開藥,她就得開藥。
那是為臣之本。
而如今,她並不是太醫院的醫使,而是聖帝身邊的醫官,她的職責就是照顧好聖帝的身體。
聽她說完,裴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雲醫使,哦不,雲醫官說的對,父皇,之前是兒臣唐突了,用過雲醫官的藥,療效甚好,便想著讓她再給兒臣開一副,如此,兒臣便不打擾父皇休息了,兒臣告退。”
聖帝擺了擺手,也沒有留的意思。
等裴琰走後,雲蓉才將藥端了過去:“陛下,您的藥?”
聖帝瞅了她一眼,臉上看不出喜怒:“端過來吧。”
聞言,雲蓉揚了揚唇,端著藥朝著他走了過去。
聖帝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雲蓉隨後變戲法似的變出一顆蜜餞,遞了過去:“陛下,喝完藥,吃顆蜜餞就不會苦了。”
聖帝看著她手中的蜜餞,遲遲沒有伸手。
雲蓉看看蜜餞,又看看他,問道:“陛下不喜歡吃蜜餞?”
聖帝抬起頭看著她,眼中分不清是什麼情緒:“誰跟你說的吃了蜜餞就不會苦了?”
雲蓉有些不解,還是回道:“是臣的母親。”
聖帝沒再說話,闔上眼,像是困了。
雲蓉也弄不清他的意思,站了一會兒,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今天聖帝的表現有些奇怪。
雖說帝王心深不可測,可剛才那個樣子,分明是想起了什麼。
只是到底想起了什麼呢?還是與蜜餞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