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枕紅著小臉,背過手去:“散魄弓拿到了,就走吧。”說完便走出了殿門。
流川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淡漠的嘴角浮現柔軟,讓他看起來不在拒人於千里之外。
千年來流川彷彿過的如九幽裡的行屍走肉一般,無喜怒哀愁。雲枕的出現讓一直處在飄渺虛空的流川第一次感受到心有所繫,為她而活的衝動。
流川低頭苦笑,眼底微微泛紅,深情款款的眸子藏著只有無邊雲月可知的秘密。
就算過了幾百年,即使她再也想不起任何事,可流川還是陷在了她明媚的笑顏裡。
無關糾纏了他千年的詛咒,更無關旁人的閒言碎語,這一次也許流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心裡的那份堅定還有溫暖。
三人出了地宮,雲枕將東幽的門闔上,看著慢慢掩在門後的東幽最後一點土地,雲枕沒來由的紅了眼眶,只覺得心裡有份壓抑還未抒發出來,讓她深深的嘆了口氣。
手心裡躺著散魄弓的弓弦,淡藍色的絲線看著輕扯一下便可以斷裂。
“纏到知塵上吧。”流川走來,伸手拿起雲枕手心的弓弦,一圈一圈纏到了知塵的圈上,淡紅色和淡藍色的交錯竟也變得好看。
雲枕晃了晃手裡的知塵,滿意的笑了笑。
“走吧。”
“嗯。”
走上他們來時的樓梯,瞧見了站在棧橋上的新沐。
看到三人無損的回來,新沐懸著的心放鬆下來。
“新沐姐姐,我們回來了。”雲枕飛身上岸,走到了棧橋上。
“回來就好,受傷了沒有?”新沐打量了一番雲枕,又看了看隨後跟來的兩個男人。
雲枕眼睛微轉,走到顧昭的旁邊說道:“沒有,新沐姐姐你是不知道顧昭多厲害,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個五鬼的老大,捆起來痛打了一頓!”
顧昭同樣挑眉看著新沐,一臉求誇獎的表情。
“是嗎?那五鬼怎麼樣了?”新沐環胸看著一臉神奇的顧昭。
顧昭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髓溟被流川灰飛煙滅了,其他的打傷趕走了唄。”
趕走了?
新沐轉念一想,微微蹙起眉心,問道:“你是說把他們趕走了?”
雲枕和顧昭同時點點頭。
“遭了!”新沐轉身看著眼下的忘川河。
“他們還在河底。”流川上前一步,同樣看著忘川河。
雲枕一臉不解:“他們都受傷了,怎麼可能還在?”
流川看著顧昭,回答了雲枕的問題:“他們離開了地宮,但是沒有出來。”
新沐回答道:“你們進去後,我便去九幽府安排了下事宜就回來了,站在橋上一直沒有離開過,若是有人離開我想我可以立馬看到!”
顧昭忽然想到什麼,急匆匆的走到橋邊看著忘川:“完了,地牢裡的怨魂!”
正說話間,原本平波無瀾的忘川河面,冒出幾個黑影的頭,四人皺眉看著河面。
“這是怨魂!”雲枕大驚道。
顧昭猛地一拍欄杆,怒罵道:“靠!居然敢跑去地牢放了怨魂!”
流川一臉低沉,甩出臨淵寒光乍現,河面剛冒出的黑影便沉了下去,隨後冒出更多的黑影向著河岸爬去。
四人飛身到河岸,一人一腳的踹著黏黏的黑影。
雲枕一邊踢著一邊喊道:“怎麼比郴山的還多?”
顧昭猛地一腳踢飛一個黑影的頭,說道:“郴山算什麼!忘川地牢裡的怨魂可是在九幽存在時便有的。”
不善用兵器的顧昭,打的時間長了力氣也在漸漸的消失,喘著粗氣又說道:“上萬年裡面的怨魂無數,我在裡面住了幾百年也沒有看到過地牢的盡頭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