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男人開始不高興,不消費還不讓人走了?
“我說了我沒丟……”
話戛然而止,轉回的頭僵住。
說話的不是男孩,而是另一個人,一個人從樓梯上慢悠悠走下來的人。
之所以說人而不是男人或女人,只因這人的性別不太容易分辨。
狹長的眸子眼尾上揚,雙瞳漆黑,黑得有些妖異。烏黑的長髮挽了個圓髻,中間插著一根翠綠竹管,額前落著幾縷碎髮。
讓他等等的正是此人,微張的唇鮮紅似血,跟雪白肌膚對比鮮明,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塗了口紅。
如果是女人,這是個絕色,如果是個男人,那就是妖孽了。
中年男人失神了片刻才緩過來。
要不是這人穿著一套海綿寶寶的連體家居服,他應該還會失神很久。
“老闆。”男孩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好不容易來個客人還差點沒留住。
妖孽老闆沒理他,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中年男人:“你想找東西。”
男人下意識搖頭:“我不想找東西。”
“不,你想。”
“我……”
“你想找東西。”妖孽老闆的聲音十分肯定。
“好吧。”
男人投降,“我承認,我想找我女兒,可她不是東西,你們也找不到她,她……”
話還沒說話,妖孽老闆衝男孩打了個響指:“看到沒,學著點。這單生意,我接了。”
後半句是給中年男人的。
男孩瞪大眼睛,原來可以這樣強買強賣?
同時瞪眼的,還有那個中年男人。
店外的街燈像個有選擇猶豫症的患者,在明暗之間搖擺半天,終於選擇了明。夜色被街燈闢出一方明亮,照在店門口的招牌上。
“物歸源主”
……
男人重新坐下來,左邊是一臉渴望的大男孩,右邊是妖孽老闆。
他搓搓手,深吸口氣,像是在做心理建設。
今晚遇到的事有點古怪,可他憋了太久。雖然他不認為對方能找到他的女兒,但哪怕只找個人傾訴也是好的。
“我叫李昆,木子李,崑崙山的昆,今年48歲。我的女兒叫李珊珊,8歲……”
李昆是個成功企業家,沒有背景靠山,自己白手起家。他一心撲在事業上直到38歲才結婚,40歲有了個女兒。
老來得子,李昆對李珊珊那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疼愛得不得了。姍姍也爭氣,沒有被嬌慣出公主病,性格溫順長得又可愛,很討人喜歡。
可惜好景不長,姍姍的媽媽診斷出心臟病,在她2歲時撒手人寰。
李昆事業太忙,為了更好的照顧姍姍,兩年後又娶了個太太。生母去世時姍姍年紀還小,並不記事,對新媽媽沒有牴觸。加上李昆的新太太對姍姍很疼愛,兩人跟親母女沒什麼區別。
說到這,李昆眼眶微微泛紅:“本來都挺好的,直到今年3月,姍姍上完體育課後突然暈倒,去醫院檢查才知道,原來她也有心臟病。我們想盡一切辦法,甚至準備為她做心臟移植,可惜姍姍沒撐住,兩個月前……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