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日立卻比小倩還沒底,他見一個小姑娘聲稱要給他看病,憂心忡忡道:“兄弟,你不是想用心理療法吧,我和你嫂子都試過了,那叫什麼來著?哦對,催眠師,一個一個根本就是白騙人錢,盡會拿根繩子在人眼前晃悠,要麼就給你朗誦詩歌,收費還貴,晃吐了就跟人收200塊錢……”
老吳笑道:“年輕人,彆著急,聽我給你講段《道德經》,對你以後也有好處。”說著朗朗道,“道非道非常道,名非命非常名……”
劉日立道:“您這是繞口令啊。”
不過你別說,在老吳的《道德經》中,劉日立很快就犯了困,微閉著眼睛,雖然沒有睡死,意識已經逐漸模糊。小倩衝我點點頭,也開始了工作。
沒多大工夫,我感覺從小倩手上傳來一種很奇異的酥麻感,它從小倩的左手傳到我的右手,然後順著我的右胳膊遍佈全身,我能察覺出我的身體就像乾渴的植物一樣對它的到來欣喜若狂,它先是像麻‘藥’一樣止住我的疼痛,然後甘霖潤土般滋養著我的肺腑和經脈,我甚至能感覺到它像一隻小手把我綻開撕裂的靜脈全都攥緊捋順,我舒服地長出了一口氣。
蘇競緊張道:“你感覺怎麼樣?”
我故意逗她道:“不好,什麼感覺也沒有。”
蘇競眉頭緊皺,看劉日立時,見他眼皮越來越沉,而小倩則是渾身微微發抖,像過電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小倩的手猛的垂下,我豁然站起,蘇競驚喜道:“你好了?”
我腳下一個踉蹌跌到她懷裡:“哎呀哎呀,不好,‘腿’腳都不聽使喚。”
蘇競拿起我的胳膊仔細地‘摸’了半天,慍惱道:“你還裝?”
我哈哈一笑,跳在了一邊。
這時劉日立也悠悠轉醒,他一把拉住老吳道:“老哥,你剛才給我念的什麼?”
“《道德經》啊。”老吳溫和道:“怎麼,你是不是想學了?”
“不是。”劉日立道:“你剛念兩句我就困了,哪有賣的我買一本去,以後睡不著時候看,比那些催眠師的‘在一片蔚藍的大海上飛著幾隻海鳥’管用多了。”
老吳:“……”
小倩坐在‘床’邊遲遲不起,臉上神‘色’疲憊,我忙扶住她問:“倩,你怎麼了?”
小倩衝我勉強一笑:“我沒事,原來成功了以後是很累人的。”
我抓住劉日立的手握了握,語重心長地告誡他:“劉哥,少喝點吧,以後你的身體可就是你自己的了。”
劉日立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我送送你們。”他的臉上多了幾分疲倦少了幾分,假以時日,應該不難恢復。
外面的衣服攤兒上,劉日立他老婆正在勸金誠武買她的手套:“後生,這大熱天的,你不來雙真絲手套戴嗎?你那個多熱呀?”
劉日立‘插’嘴道:“廢什麼話呀,給這個兄弟多拿幾副。”
他老婆回頭一看,見劉日立腦袋一點一點地直打盹,喜道:“你好了?”
劉日立扶著‘門’框哈欠連天道:“我都快困死了。”
他老婆不由分說從腰包裡掏出一把錢來就往我手裡塞:“謝天謝地,這次是真管了用了,大兄弟你就是我們家的貴人吶。”
我使勁往外推著:“別客氣嫂子,這個真不能要。”
他老婆見我意志堅決,遂指著衣服攤說:“那一人拿套衣服穿?”
我笑道:“真不用客氣。”
他老婆執意不肯,我只好順手從攤上拿起一個壓衣服用的長木柄鞋拔子道:“那這個我拿回去玩。”
沒想到他老婆從後面抱來一大捆足有十多根一起塞進我懷裡:“這都給你。”
我哭笑不得道:“我要這麼些個鞋拔子幹什麼?”
劉日立道:“拿著吧,留個念想,知道貴重東西你也不能要,就讓它們見證咱哥倆的情誼吧。”
“得,咱哥倆合著就是一對破鞋。”
劉日立慢慢從‘門’框上往下出溜,掙扎著睜大眼睛道:“以後常來,你的衣服我全包了——我可真得去睡了。”
我笑道:“去吧,睡他個三天三夜。”
然後我們就見劉日立頭也不回倒退兩步,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很快發出了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