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開陽守陰盾沿太極陰陽線一分為二,陰、陽二儀銳利端各插入沙礫之中,內面抵住天璣千鈞棍,以作固定。
“呃呃……呃……呃……”
李羽霜憤怒的嘶吼著,可被扼住喉嚨的他卻只能發出些許微弱的氣聲。
此刻的他就好似那即將上火炙烤,被捆束住手腳,任人宰割的牲畜,所有的反抗都已經變成了無意義的行為,但即便如此,不再理性的李羽霜,還是在奮力掙扎。面對四肢已被的窘境,他便使腰腹發力,意圖透過扭動下肢,藉由轉力來助其脫困。
此舉若換作往常的李羽霜,是決計做不出來的,依著他的性子,愈是生死絕境,便愈要謀而後動,萬不能出現紕漏,否則但凡被敵手抓住任何一絲微小的破綻,都將會是致命的!
這份慎重,自李羽霜明白生死的涵義開始,便根植在他心中,即便是常被人解讀成膽小怯懦或是寡信多疑,李羽霜也毫不在意,他怕死,但實際上也沒那麼怕,只是不想因魯莽而白白丟掉性命罷了。
而此刻失了理性的李羽霜,顯然是不具備這份慎重的。當他腰腹剛有起勢,其視線死角處,便有一道寒光掠來,那寒光穿脊破髓,如一柄鋼錐般刺入腰腹,將李羽霜牢牢釘死在沙礫之上,他那剛拱起的後腰也隨衝擊再度沉了下去,激起沙塵無數。
寒光落定,李羽霜凝神細看,卻見青格金箍,白莖燃緱,高脊陡從,窄鍔利鋒,雲氣紋縱橫,可不正是天璇宇璣劍。
短短數個呼吸間,止戈七兵接連發難,隨天璇宇璣劍這一刺落定,對李羽霜而言,現今唯一能動的,怕也就只有那不只是因盛怒還是痛苦而止不住打顫的眼皮了,所謂待宰羔羊,大抵便是如此。
魚肉既已上案,刀俎又將何來?
止戈所化兵刃中,除卻禁錮李羽霜的五門外,另有天樞貪狼刀趁諸兵行動的間隙,悄然迫近,現今正懸於李羽霜頭頂。耀陽之下,其身煌煌,其刃也揚,伺機而動,只待落斬如疾風,行刀若橫雨,便可叫人身首分離。
只不過,天樞貪狼刀若是想行斬殺之事,怕是要在麻利些,否則未等引刀成快,人怕是要先一步斷了氣。
雖說修行者氣脈綿長,即便遭人扼住咽喉,短期內也不至於氣絕身亡,但搖光破軍拳出手時,正逢李羽霜將要撥出吐息光柱,胸肺中本就沒蓄著多少氣,更何況即便是在異化之前,李羽霜也已身負重傷,再經之後的一番折騰,更是幾乎耗盡了精元,此刻再新添多處致命傷,可真算是神仙也難救。
故此,上一瞬尚且飽含十足怒意的雙眸,下一瞬突然就沒了神采,李羽霜眼球上翻,面頰抽搐,混著血絲的唾液不受控制的自嘴角流出,真可謂是一臉死相。
這時天樞貪狼刀也終於動了起來,一刀斬落,快到即便是殘影都難以捕捉,利刃劃過空氣,刺耳的音調好似哀鳴,為它的主人奏起生命的終章。
“咻……”
“鐺!”
正當天樞貪狼刀將要斬下李羽霜的頭顱時,有一人挺持長槍斜刺過來,橫檔在二者之間,以槍尖架起刀刃,姑且勉強遏住了刀勢所向,也為這本該行雲流水的樂曲之中,混入了一節不和諧的音符。
然天樞貪狼刀威勢十足,持槍人也無法全數抗下,且聽“撲通!”一聲,再看持槍人已被重力壓制得單膝跪地。反觀天樞貪狼刀則持續迫近,眼下距李羽霜脖頸也不過十四五寸遠,後者皮肉上甚至已經出現風壓刮擦產生的血痕。
持槍人見狀,右掌心先是泛起一陣微光,而後其身周空氣流動便愈發暴亂無序,漸於其掌心匯聚成一道氣旋。
“風演武——飛廉致風氣!”
持槍人高喝一聲,旋即使右掌氣旋抵住槍桿,借風力催助,消弭天樞貪狼刀的進勢。既使得演武之法,不必多問,那持槍人自然便是先前逃遁而走的姒夢青喰,其手中長槍也自然便是九鳳變化的形態之一,是為九鳳·銳。
演武一出,姒夢青喰壓力驟減,只見她重新站直身子,而後肩臂猛然扭轉,手中九鳳銳槍朝斜上方揮出,準備一舉將天樞貪狼刀挑飛出去。
然而姒夢青喰卻忘了,九鳳畢竟只是她借鑑仙心真人對於止戈的部分構想後,所鍛造的仿製品,無論鑄材亦或是耗費的心血都是遠遠不及前者的。
“錚!”
眼下兩兵相抵,姒夢青喰卻再度施加重力,不出意料,九鳳應聲斷裂,而天樞貪狼刀,則繼續奔著李羽霜,向下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