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的表情,看不出來有是絲毫的波動在,他看著倉傑,不緊不慢地說道。
倉傑一時也無法反駁。
親力親為,聽起來到是一件好事,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做便是了,靖王還是莫要過於操勞呀。”倉傑笑嘻嘻地說著。
不過他心裡還是懷疑,方才靖王一閃而過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邊,倉青留下來之後,只覺得這心裡,很是不自在。
他本就不欠銘玄什麼的。
他與銘玄,原本是同一師門下,都是師傅最得意的兩位門生……
師傅也是隱世的高人,慢慢地帶著,其餘弟子都安排完了,這手上,倒是故意只剩下了銘玄和倉青,他喜歡這兩個孩子,準備收為親傳弟子。
那時倉青和銘玄兩個人開心壞了,暗暗約定好,要一起努力,成為這南疆頂尖的醫師。
直到那日,師傅說要帶著兩人去山中修煉三年,與世隔絕。
銘玄爽快地應下來了,倉青聽見這個訊息,眸子一沉。
接下來的幾日,倉青變得很是沉默,話也很少。
到了要進山的那日,倉青留下了封簡短的書信,便離開了。
他怕當著師傅和銘玄的面,那些離別的話,說不出口,狠不下心,可他,不得不離開。
銘玄一直以為,是倉青放棄了心中的夢想,棄道而行。
從那一天起,銘玄便打從心底,看不起倉青。
但是銘玄不知道的是,那時候的倉青,已經走投無路了,困頓的生活支撐不了倉青跟著師傅進山修行三年。
可這些,在那樣一個血氣方剛的年齡,倉青是不願意直接說出來的。
在他眼裡,很多事情,不去說理由,反倒輕鬆一些。
他必須,早早地撐起自己的小藥鋪,早早地開始賺銀子。
雖然倉青的學技路戛然而止,幸而他自己鑽研好學,閒暇時便看些書籍,倒也在日益增進,撐得起那鋪子。
這幾年,也是越做越大了。
還記得當時銘玄知道倉青要離開的時候,很是憤怒,說倉青不配做一名藥師。
誰又曾想過,今日又是以這種身份想見,銘玄心裡,自然不舒服了。
他看不起倉青。
在他眼裡,此時的倉青,就只是混了個北環王爺身邊的紅人,還妄想著能進去百毒宴!
這百毒宴是個什麼地方啊,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這麼多年,才進的來。
倉青就這樣平平無奇地冒了出來?
銘玄心裡不忿,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
“既然如此生我的氣,不見便是了,你我都落得心裡清淨。”倉青看著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的銘玄,只覺得渾身被他犀利的目光盯得不自在。
“倉青啊,你知道當年,師傅有多心痛嗎?”銘玄開口,依舊是極其傲慢的語氣,卻是摻雜了一絲絲實實在在的悲痛。
聽見師傅二字,倉青手上煎藥的動作忽然就頓住。
但是他沒有抬頭,只是頓了頓,便繼續著將往底下加柴火。
上面是早就放上去的幾味中藥,遇了熱,那中草藥特有的淡淡清香倒是飄了出來,晃晃悠悠地鑽進了兩人的鼻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