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本能地後退,遠離床邊。
“不是,行川,你聽我說,醫生說可以裝義肢的。”
鄭瑤給他說好的訊息,想要他冷靜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
駱行川的情緒卻波動更大,折騰著要坐起來去看他的腿。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怎麼會沒有小腿了呢?
最多就是骨折啊,怎麼會截肢?
床頭櫃上的心電監護叫囂著,門外的護工伸出腦袋一看,情況不對,立即叫來醫生和護士。
“駱行川,冷靜。”
醫生和護士按住他的身體,以免他動作過大,加劇肋骨的骨折,又下醫囑,讓護士靜推鎮靜劑。
駱行川掙紮不過,睜大猩紅的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輸液杆軌道看。
無力反抗、不能接受,情緒交織心頭,萬念俱灰。
“患者家屬,你來一下。”
等駱行川安靜下來,醫生叫鄭瑤過去。
“患者怎麼突然情緒就起來了?”
“我......”
醫生也是頭疼,治病救人本不是難事,工作中難的是家屬的溝通。
眼前女子,雖然沒有打扮,但也看得出來是個優雅知性的人。
怎麼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分不清楚呢?
也是,見的人多了,什麼都不會覺得奇怪。
從患者入院,到手術同意書,眼前的家屬都是被推著走的。
面對這樣的事情,能平靜、理智接受的家屬,多是少數。
“要不讓你家裡其他人過來照顧他?”
家屬自己都是混亂的,怎麼照顧患者。
鄭瑤羞愧,“我公公婆婆已經坐飛機過來了,很快。”
“好。”醫生還是不放心,盡職提醒,
“患者的病情,不要再在他的面前提了,至少現在不要。”
鄭瑤自責的低下頭,“我知道了。”
她以為駱行川道歉,是為揹著照顧多樂的她,獨自瀟灑;是為以後她的肩上多了一份責任。
誰知道,他是在詐她,怪她會錯了意。
鄭瑤回到病房,駱行川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雙目泛紅,目光無神地盯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