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幫你把它丟掉?”
“最好丟的遠一些。”
她推開窗戶,暴雨頃刻間便打了進來,她也毫不介意,使出力氣遠遠地香囊擲了出去,黑夜裡誰也不知道它將會被風雨卷向何處。
廖小芸心滿意足地關上窗戶,“我好冷。”
她望著他道:“抱緊我吧,今天夜裡。”
但冷的並不只有她一人,香囊被一隻蒼白細嫩的手臂接住,蕭青璇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她只是忍不住想要這樣做。香囊裡裝的明明是別人的故事,本應完結的故事,現在她卻又讓這個故事繼續下去。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誰得到這個香囊,就等於得到了無窮無盡的痛苦,她明知那是痛苦,卻偏偏不肯放手。
這又是為什麼呢。這又是何苦呢。
她緊緊地捧著香囊,將它貼在胸口處,明明給不了她任何溫暖。她究竟在擁抱什麼,擁抱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一段無法捨棄的過往?
雨更大了,像刀子一樣打在人的臉上,紮在人的心裡。
這天后半夜的時候,客棧裡迎來一位失魂落魄的客人,他渾身溼透,腳步沉重,每走一步就留下一大灘水漬。
他坐在最角落裡的位置,除了酒什麼都不要。
他一碗接著一碗的喝酒,累了就伏在桌上繼續喝,他似乎永遠都不會喝醉,但又好像是早就醉了。
他這樣喝酒看的人心驚,但是並沒人勸他。花雕客棧開了這麼多年,像這樣的客人並不是沒遇見過,只要是他付夠了錢,店小二就沒有理由不給他酒喝。
即便他喝死了,也是萬萬勸不得的,勸一個酒鬼不喝酒,那豈非是找打。
傷心的人喝酒都不需要下酒的小菜,他把玩著手上的那枚香囊,每看上一眼,就就上一口酒。那香囊上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又能讓他笑,又能讓他千杯不倒。
只是他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人,像極了某段時間裡的滄馬。
整個晚上,他自始至終沒有回到房間裡去休息。
天亮的時候,滄馬從樓梯上走下來,他看起來年輕了很多,渾身充滿了活力。不錯,他今天梳了頭髮,而且梳得整整齊齊,他已經很久沒梳過頭了,難怪看起來如此的容光煥發。不必說,昨晚上他一定過的十分快活。
他愜意地舒展著筋骨,看到店小二的時候,還衝著他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他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要了壺熱茶,往常這個時候是該喝酒的,不過聽說喝茶對身體好。
茶很香,喝下去讓人覺得暖和。
雨還在一直下,天氣從現在起應該會逐漸冷起來,嗯,為什麼一切看起來都讓人如此愉悅呢。
他坐沒多久,沈放、秦少衝他們也陸續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每個人都衝著他笑,也不說話,笑是男人們之間的調侃,不說話出自於對滄馬的尊重,在他們當中滄馬年齡最長,幾乎可以算是他們的叔叔輩了。
面對大家的笑容,滄馬絲毫不掩飾什麼,他也並不因此臉紅,他很高興。
“我要結婚了。”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挺吃驚的。
連坐在角落裡的那個人也被他的這句話驚醒了,不過他並未抬起頭來,手邊的酒罈早就已經幹了,他高聲道:“小二,拿酒來。”
大家向他的那個方向望了一眼,便又將目光收回來,繼續聽滄馬講話。
“明年的今天。”滄馬握著茶杯道:“我想一年的時間應該不算太長,所以忍不住便想告訴大家。”
沈放問道:“那你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