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駒伸出手指往下指了指:“他在下頭爬山呢,宗門有規定,門中弟子不得擅自在宗門內御劍飛行。”
“那你找的是哪一堂哪一院的長老啊?”
“我也不知道,本來我找的不是這個人,可是他主動要來,我就只好帶他過來了。”
蕭青璇往山下望了望,半山腰上果然有個人影在飛快的移動,“應該就是這個人吧?”
“嗯,是他。”
“身手還不錯,等他上來再問問清楚。”
那名弟子手腳並用,未用多久便來到了崖頂。
“東華堂丙院院主封鐵言見過蕭師叔。”這名弟子先是向蕭青璇行了個禮,又向蕭天駒點了點頭,但他的餘光卻始終瞥向滄馬。
“你認識他?”蕭青璇問道。
封鐵言道:“回師叔的話,實不相瞞,在弟子拜入宗門以前,這個人曾是我在江湖中的一位摯友。”
“哦?”蕭青璇意味深長道:“既然如此,把他交給你我就放心了。”
“多謝師叔。”封鐵言說罷就要往滄馬身邊走。
“慢著。”
“師叔還有什麼吩咐。”
“你可知我為何要把他綁在這擎天崖上七天嗎?”
“弟子不知。”
“他雖然成功透過了考驗,但是騎馬闖關卻違反門規在先,如果不嚴懲他一番,置門規而不顧,自然無法服眾。但是他既然已經接受了處罰,你們回去以後便不要為此事再責難他了。”
“是,弟子明白。”
“還有。”蕭青璇頗不在乎地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滄馬?”
“滄——馬。”蕭青璇低聲唸叨了一遍,“這名字倒有些奇怪,他之前是做什麼的?”
“響馬?”
“響馬又什麼?”
“回師叔,響馬就是土匪的意思。”
“原來如此。”蕭青璇心道,難怪這人身上總有一股桀驁不馴的氣息,“行了,你帶他回去吧,從今以後就讓他拜在你的座下。”
“是,多謝師叔。”
“不必謝我,我只是按門規做事。”
“弟子明白。”
封鐵言又作了個揖,這才抱起滄馬沿原路下了擎天崖。
若說滄馬和封鐵言之間的交情,其實並沒有多麼深厚,只不過二人十六年前曾交過一次手,互相之間多少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
封鐵言本是將門之後,後來家道中落便淪落到江湖之中做了鏢客。
十六年前護鏢的路上,遇見滄馬下山劫鏢,結局自然是他丟了飯碗。
但滄馬其實劫的並不是鏢,他想劫封鐵言這個人。當年霸天寨勢力不斷擴張,急需武功好手,滄馬早就相中了封鐵言的本事,想拉他入夥,故而才去劫鏢。
那日一戰,二人單挑,鬥得難解難分,滄馬最終以一招險勝。
滄馬收劍後,只說了一句話:“憑你的本事,鏢師絕對不會是你人生的終點。”
封鐵言也只回了一句:“響馬也絕對不會是我人生的起點。”
雖然劫下了鏢車,封鐵言卻並不願跟他走。只能說此人性格太過剛正,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他誓死不入匪道多半也是不願辱沒了祖輩的名聲。
丟了鏢,封鐵言自然也無法回去交差,從那之後這個人便從江湖上銷聲匿跡了。雖然時過多年,滄馬每次想起這件事還總覺得有愧於他。所以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昏迷的時候會是封鐵言將自己帶走悉心照料起來的。
那次交手之後,封鐵言雖然敗了,但卻受益匪淺,因為他終於找到了自己劍法中的不足之處。在閉關一年苦修後,封鐵言參加了天劍宗的飛劍問道,並且順利入選,目前修為更在元嬰期之上,而且擔任東華堂丙院院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