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這話說得老實,但並不表示應英寧愛聽,因為女人很多時候更愛聽謊話。)
春耕喊了一夜的(音)姐和小表資,心就飛去應英寧那了。他吃完早飯就爽歪歪騎車進了城。
想到上次應英寧賠人又賠錢地陪他,春耕生理上的感覺雖然好得很,心理上的感覺卻是很不好。他認為花女人錢的男人只能說貌似男人,但不能說像個男人。不像男人的男人即是不夠爺們,不夠爺們的種是孬的。春耕當然不想做孬種。他不僅想在應英寧面前展現雄性,更想在她面前展示雄風。所謂雄性,指的是男人揚鞭策馬的本事;雄風,則是指男人叱吒風雲的氣勢。前者證實的是體力,後者證明的是能力。女人喜歡有體力的男人,也喜歡有能力的男人,更喜歡既有體力又有能力的男人。而今天春耕來城裡的目的,就是想告訴應英寧他屬於第三種男人。所以,他今天帶夠了錢來,仍在紅葉酒店開了房。巧的是房號也還是1818,這讓春耕很欣喜,他覺得吉利,相信自己一定是要發要發了。
春耕打了個電話給應英寧,說自己在紅葉酒店開了房。應英寧很快就過來了。
“應姐,看來這“迷人谷”很快有戲了。你功不可沒,我想慰勞慰勞你。”春耕開心地說。
“發橫財啦?開這麼貴的房,還慰勞哩!”應英寧斜躺在床上,嬌嗲嗲地說:“對了,你打算怎樣慰勞我呢?”
“發財是遲早的事,到時定忘不了你。關於慰勞的問題,我想”春耕說著就挨身坐近應英寧,一手抱住她,討好說:“好挺的挺好!”
“這話說得有水平,反說順說都通。”應英寧把月牙包放在床頭櫃上,微閉雙目,“反正早就是你的人了,你想咋就咋唄!再說昨天採訪也累了,現在還沒恢復過來,你就幫我推拿推拿吧!”
可是,當春耕挨近她時,她卻突然站直了身子,面露慍色地說:“春耕,你沒洗澡麼?”
“我們鄉下,沒有早上洗澡的習慣。”春耕懵頭懵腦地說。
“昨晚就開了房間了嗎?”
“沒啊!早上來的。”
“在家跟誰睡呢?”
“跟老婆啊!還能跟誰?”
“你不是說只有女性朋友麼?啥時候有老婆了?”
“前天才結婚哩,怕父母不高興,才沒通知你。”
“怪不得一身臊味。”應英寧誇張地用手在鼻孔前扇了扇,“既然梟哥找到了新巢,你還來找我幹啥呢?”
“我身在曹營心在漢哩!”
春耕這話說得很老實,但不表示應英寧愛聽,因為女人很多時候更愛聽謊話。這並不是說她們愛受騙,而是好自欺。只為對方對自己那一點可憐的在乎。
“就是說吃著碗裡的,盯著鍋裡的!”應英寧直視著春耕,目光裡第一次沒有了溫度,“那你當我是什麼?小三?小蜜?小表資?”
春耕被問心虛了,立即死了翹翹!他隨手扯過被角掩住了下半身,低頭不語。
“可那都是要買單的啊!春耕,你準備好了嗎?”應英寧儘量使語氣變得緩和,才沒在春耕前加個任字。
在所有的解釋都可能蒼白無力的情形下,春耕選擇了沉默。雖然春耕一直的不喜歡沉默,但這個時候,沉默,只能是他無可奈何的選擇。
電話響了,應英寧從手包裡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周圍打來的。她按了接聽。
“臺長,有什麼指示啊?”應英寧語氣裡帶著可以摧毀男人意志的媚。
“剛接到盧秘書長的電話,說下午她要陪邱書記一起去微研所;參加遇難女科考隊員柳綿的追悼會。時間下午兩點,你去跟跟。”電話那頭的男聲極富磁力。
“臺長大人本事啊!耳目插到市機關去了。”應英寧乖巧地拍著馬屁,“我保證完成任務!”
“別瞎說,我們只是喉舌。要注意,一個不認得自己的人是不會被別人認識的。”電話裡傳來佈道的嚴肅。
一個聞道在先者,欲肯將所悟之道佈施於你,說明他對你已有所期待。應英寧明白這個道理。明白這個道理的人更能看到生活中的機會。至於想不想去爭取,那是個願不願把握的問題。
“春耕,下午要去跟進那個追悼會,我得回電視臺作些準備工作。不好意思,失陪了。”應英寧告辭離去。
開完追悼會回來,應英寧想起春耕可能還在酒店,想到梟哥或許正在撲騰,她心裡有點癢。但念及自己在春耕身上剛剛展開的計劃,她強忍住湧動的情感,回到了簡陋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