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愛你罷了……”這女人淚眼婆娑地哭了,她這一招果然奏效。
只不過皇帝的怒氣雖然消失了,可是看著她的表情卻像是在看著什麼令人作嘔的骯髒東西一樣。
“別玷汙愛這個字了,你連提都不配。我問你,”塞瑟說,“這雕像腦袋上的紅寶石,是你什麼時候偷走的?”
“我沒有偷……我只是撿了起來。”
“是隱心眉之前在這裡經歷噩夢之煉後,你趁著當天發生的巨大騷動和混亂偷藏了這塊寶石——也沒有還給神廟大祭司,是不是?”
赫理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良久,她才開口,“難道陛下僅僅是因為我帶著亞施塔女神額頭上的寶石,就要把我處死嗎?”
“不,我不會因為這件事處死你的。”皇帝溫柔地說,“因為這事想要處死你的只有桑階和神廟大祭司。”
赫理一聽到皇帝提起桑階,就露出不相信的笑容,她的恐懼漸漸消失了,她感覺自己的自信又回來了。
“陛下,您錯了,”赫理巧笑倩兮地說,“是您在隱心眉被流放之後就一直冤枉了桑大人;您從不瞭解桑大人。”
“是嗎?”
聽到這死到臨頭還毫無廉恥、不知悔改的女人用她骯髒的嘴唇吐出隱心眉的名字,又想到赫理是那麼多次殘害這可憐的姑娘,還企圖靠著隱心眉的死亡矇騙自己,並奪取塞瑟想要給她的一切溫柔,他就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用手裡的獅頭權杖砸爛那雙邪惡下作的狐狸眼。
“是嗎?”塞瑟低聲說,“那麼我們就來聽聽你口中的桑大人的意見吧。”
赫理驚愕地抬起了眼睛,環顧四周。
“桑階!出來!”皇帝的怒喝道。
一陣急促又不安的腳步響了起來,桑階從漆黑的主廟廳深處走了出來。
他跪倒在皇帝的腳邊,行了個前所未有的跪拜大禮。
塞瑟轉過那張絕美的臉,根本就不看這位他帝國中昔日最有權勢的宰相大人,眼睛直視著空氣,面無表情地說,“這位赫理小姐將雕像頭頂的紅寶石長久以來佔為己有,並且聲稱神廟的實際管理者桑階宰相不會處死她——所以,你怎麼說,桑階?”
“陛下,赫理這麼說毫無法度可言。我會強烈建議您處死她,因為這是褻瀆女神,褻瀆亞施塔信仰的可怕罪行。”
這話像一把刀子般直截了當地插進了赫理的胸膛。
她尖叫了起來,手指直直地指著桑階。
“你這個騙子!你這個無恥又下流的騙子!”赫理像受傷的野獸一樣咆哮,“桑階,你不是一直要我陪你,一直說你最愛我最迷戀我——”
“陛下,她在血口噴人。我除了在康乃馨宮覲見皇后陛下時,與這位赫理女官寒暄過幾句,並沒有和她有其他交流。可這位幾乎對我來說完全是陌生人的小姐,竟然說我愛她——這簡直是可笑之極!”
“你這個下流胚!下流胚!卑鄙無恥的色之魔!姦汙犯!”
“你瘋了吧?赫理女官?你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你自己做過那麼多齷蹉下流事,你自己不知道嗎?陛下,您聽我說,他三年前就誘惑並且強迫了我——”
“你呢?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剛才幹了什麼?陛下,這女人瘋了!她是個女巫,是個妓女——”
塞瑟滿意地看著這對男女此刻彷彿仇人一般地狗咬狗,根本不打算插手。
可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塞瑟很不情願地回過頭去,要看看那個打斷這場好戲的不知趣的開口者到底是誰。
“關於桑階宰相以及赫理女官的事,我想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一個女人的身影從側門中閃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