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玉還沒見到人,就聽前邊大門被關上,家奴衝進門來規規矩矩的站成一排一言不發的盯著甫玉。
甫玉的隨從見勢頭不好,下意識擋在甫玉身前。帶頭的家奴先行禮:“甫先生來得不巧,家中大公子貪玩走失在了院子裡,主母下令緊閉府門,直至找到大公子為止。”
“夫人何在?”
“夫人在找大公子。”
瞧這架勢,甫玉心裡便揣測出榮長寧的兒子並非貪玩走失那麼簡單,叫人來盯著自己,八成是因為自己來得太巧,榮長寧才派人過來盯著。
轉眼朝梨花木雕出來的破圖後望,甫玉還以為榮長寧會從那後面走出來。但這會她大抵不會有空理自己。
“夫人當真看得起我,派了這麼多人。看來離家的人也來了?”甫玉發問,卻沒有人理會他。
從得知白疾失蹤的那一刻起,榮長寧便將廢太子的遺腹子化劫送去了應國夫人院裡,還叫紅婆婆帶人過去看守。
荀敬岐帶人策馬去了城郊,按照離怨的意思去了城西,一路穿過長街倒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離怨不叫榮長寧出門,可榮長寧坐在竹苑裡依舊惴慄不安,手裡的賬冊也早就捏的皺皺巴巴的。
“小冬,有訊息嗎?”
“還沒,離大人已經派人在皇城裡找了,甫先生也老老實實的坐在前堂等主母。公子一定沒事的。”
白楚熤昨日才離開,今日孩子便丟了,榮長寧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朝外去。剛走到門口,便有人來稟:“主母,離大人送來訊息,公子被先三房夫人帶走了。看到人的時候正朝北郊獵場斷崖去呢。”
“備車!快去備車!”
荀敬岐的人追著陸氏從城西追到北郊,一路都沒有追上陸氏的腳程,最後跟上了山頂。
與此同時明武侯府的車駕也衝上了山,車輪下捲起碎石蕩起煙塵滾滾,縱然受不起顛簸,榮長寧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懸崖下深淵數十丈,深淵的盡頭是煙靄朦朧水流湍急的滾滾奉江,眼看著陸氏抱著不知所措的孩子,榮長寧差點一腳踩空,小冬要扶都來不及扶。
“嬸母!你放下孩子!”榮長寧握著小冬的手朝前去:“你放下孩子!你想要什麼衝我來!”
陸氏一言不發,抱著白疾朝下看。
離怨剛想朝前走半步,陸氏猛然回頭大喊:“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將他扔下去!”
“好!”榮長寧一口應下:“我們不過去,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能給的都給你!”
陸氏想也不想的回問:“那我要你死呢?”
“……”榮長寧下意識摸了下自己隆起的小腹。
見到榮長寧不吭聲,白陸氏忽而笑了:“瞧瞧,你也沒多在意你兒子,可我不一樣我的兒子就是我的全部!現在他被你害苦了!”
“如若是我動手害你兒子,那我一定會先想辦法將長房摘出來。”榮長寧認真解釋:“我根本不會叫我丈夫陷入非議被貶出皇城。”
“這是你該有的報應!阿熠為何會被貶出皇城?這還要問問你和你身邊的那位離大人!莫不是你們看中了長房家業,想著法的將阿熠趕出城去,裡應外合蠶食長房?!”說著白陸氏看了看懷裡的孩子:“哈哈哈……離大人這般緊張,難不成我懷裡的孩子是你們兩個的孽種?!”
說著她抬手指向榮長寧:“可憐阿熠對你百般疼愛!看來你肚子裡的那個,也是不知道哪裡野來的吧?”
“瘋婆子!你休要血口噴人!”小冬急著辯解,卻被榮長寧給一把拉住。
“怎麼?替你家主母心虛嗎?”
“陸氏!”榮長寧沉下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警告她:“你可以恨我,但不要牽連無辜。”
“我當然恨你。”陸氏虛著眼看向榮長寧,又像是十分疼惜的將自己的臉頰貼在白疾的額頭上。
聽著孩子不停啼哭,她笑了:“我把每一步都算得很好,就算拿不到長房的全部也能拿到一半。可自從你進了門,咄咄逼人步步算計,到最後將我趕出白家,女兒恨我兒媳輕視我。這還不算完,你還要算計我的兒子?榮長寧,我的好日子全都是叫你毀了!我活著已然沒什麼意思,不如就帶著你兒子一起去……”
“你放下疾兒!我替你保出你兒子,哪怕你想回白家我也幫你!”
陸氏憋紅了眼,使勁的搖了搖頭,顯然她已經不再信任榮長寧。她殺陸凌霄時候的果決依舊印在腦海裡,於是她搖搖頭:“你沒這麼好心的。你毀了我的孩子,現在我也要毀了你的孩子!”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