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之後,鄭錚已經來到了羅馬城外,安納的一處房產。
這是一個規模相當之大的建築群,從建築物上來看,這應該就是安納的家族歷代攢下來的建築群了,因為這些建築物有新有舊,顯然不是一次建成的。
鄭錚的車到的時候,安納已經在等著了。見鄭錚下了車,站在門口的安納急忙迎了上來。
安納的面色可不好看,臉上掛著一層汗,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天氣有些熱的緣故。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向鄭錚低聲問道:“鄭先生,怎麼樣了?”
還沒等鄭錚說話,大門裡又走出兩個人來,正是笑的很燦爛的威利斯以及似笑非笑的鄭北。
兩人來了,安納和鄭錚的談話自然是不能繼續下去了。安納看到兩人來了之後,一張臉刷的一下就黑了下來,冷哼了一聲,根本就不正眼看這兩人。
“鄭先生,你好。”
威利斯也沒管一邊的安納是什麼表情,也沒管他,笑呵呵的走上來,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伸出手來要和鄭錚握手。
鄭錚和威利斯握了握手,點頭一笑,笑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好。”
鄭錚這個反應有點出乎威利斯意料之外,按照他的想法,鄭錚現在即便是能裝出來臉上的鎮定,但是也絕對不能裝的這麼到位,怎麼都是要有點破綻的。不過看鄭錚現在這個表情,他可沒什麼慌亂的意思啊……
至於鄭北,鄭錚的表情就不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而是直接嚇了他一跳,讓他心裡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事兒挺不穩的。鄭錚的這個表情鄭北見的實在是太多了,他在穩操勝券準備發動進攻的時候,經常會出現這種微微眯著眼的微笑。
一次兩次的還好,次數多了,鄭北都快給養成條件反射了,一看鄭錚這種笑容他心裡就穩不住,總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在無意之間跌進了鄭錚的陷阱裡。
現在也是一樣。看到了鄭錚這個滿含危險訊號的微笑,鄭北心裡立馬就是一慌,然後心裡飛快的回溯,琢磨自己是不是哪兒被鄭錚黑了一手。不過這事兒也根本不用琢磨,這件事情裡可以說鄭錚根本就跟鄭北沒交手,全都是鄭北一個人的單方面進攻,鄭錚哪兒找機會給鄭北下套去?
多心了,這小子只不過是強裝的面上功夫而已……
得出了這個結論之後,鄭北再看鄭錚,心裡的恨意就更上了一層。他不想承認,他怕鄭錚,但是鄭錚一個笑容就讓他立刻有些亂了陣腳,由由不得他不承認。而這種對鄭錚的厭惡摻雜著隱約的對自己的表現的不滿,便直接在鄭北心裡醞釀出了更為濃烈的恨意:“媽的……只會裝腔作勢的渣滓,等會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且不說恨極了鄭錚的鄭北心裡是怎麼一個活動狀態,一邊的覺得鄭錚反應不太對的威利斯在稍微的停頓之後,開口說話了:“鄭先生,你的獅身人面像修復的怎麼樣了?實在是抱歉啊……沒有事先跟你商議一下,就這麼過來了。如果您有什麼問題的話,請直說,卡爾斯殿下那邊我可以為你解釋。”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孫子了,就不說別的了,單說“可以為你解釋”這一點就夠讓人糟心的了。他這話說的是不錯,是可以解釋,但是解釋之後那位卡爾斯殿下是什麼反應這可說不準。或許他不解釋還沒太大事情,但是透過他這麼一“解釋”就立刻出了問題。但是他這話說的還有模有樣的,就算是罵他都沒法罵他。怎麼罵?你不行,人家一片好心為你解釋嘛……
這種噁心人的話術鄭錚也不陌生,不過他沒將重點放在這上面,而是抓住了威利斯口中“獅身人面像”的重點。他下意識的往安納那邊看了一眼,見安納面色更差,心裡差不多有數了:這應該不是從安納那邊洩露出來的,是威利斯從其他地方弄過來的訊息。
他說這話的意思也相當明顯,就是在敲打鄭錚:我知道你們復原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甚至還知道你目前的進度是什麼情況,所以別跟我耍花招。
“還可以。”
面對威利斯夾槍帶棒的這麼一番話,鄭錚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說道:“只不過目前有一些問題,就是復原這個獅身人面像所必須的秘製膠水我沒能弄到足夠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