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鄭永和這麼說,鄭錚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整個人就像是被人開啟了天靈蓋澆了一桶冰水似的,那是從頭頂涼到了腳後跟。
這麼快?!
鄭錚琢磨著,鄭北真的要這麼做的時候,那也得是他們給了安納十分大的壓力,讓安納不得不提前這件事情的時候。現在這才過了一天,難道安納就已經撐不住壓力,或者是被威利斯撩撥的氣上心頭,做出了這種不明智的決定了?
跟鄭永和反覆確定了這件事情,確定鄭永和不是跟自己隨便開嘴炮之後,鄭錚結束通話了電話。他深呼吸了一下,用力的搓了搓臉,定了定神。
不能亂……不能亂……
一邊在心裡這麼告誡著自己,鄭錚一邊深呼吸,總算是將波濤洶湧的心緒給壓了下來。他想了想,拿起電話,給安納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有一會安納才接通,聽著那邊似乎女人的笑聲:“鄭先生,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麼?”
“沒事,我只是想跟安納先生聊一下而已。”鄭錚說的很謹慎。
“不如見面聊吧,鄭先生。我這裡有酒有女人,我們邊玩邊聊。”安納很是沒心沒肺的說道。
鄭錚在電話這邊聽的一陣陣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安納倒是還能玩的起來:“這就不用了,我還需要照應獅身人面像的復原……說起來,安納先生似乎並不感到緊張?”
安納的聲音顯得挺輕鬆的:“我為什麼要緊張?威利斯根本無法動搖我的意見,我要在什麼時候開辦晚會,我就在什麼時候開辦晚會,他不管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意思的。當然,這個時間是要由鄭先生你定下來的。你說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
鄭錚道:“謝謝您的理解……我只是比較關心安納先生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而已。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沒事了。祝你玩的愉快,安納先生。”
結束通話了電話,鄭錚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安納的這個態度鄭錚是相當樂見的,他真怕安納被威利斯設套,一時激動做出了什麼腦抽的決定。既然他現在是這個態度,鄭錚總算是能放心一點了。
不過鄭錚也只能放心這一點,更重要的問題還是沒能解決:鄭北他們到底是要幹什麼?
鄭錚原本以為,鄭北這是做好了準備,馬上就要對自己下手了,所以他才給安納打電話探探他的口風。安納現在還有心思去喝酒找女人,那鄭北那邊的情況他顯然是不知道的。可是鄭北如果想要對付鄭錚的話,是斷然繞不開安納這一環的,如果鄭北要動手的話,安納那裡沒道理會一片平靜,怎麼說都是得有點情況發生,不至於讓安納這麼悠閒的。
難道是先把鄭家的秘藥運過來,等到以後再下手?這也不對啊……鄭北這邊一旦動了家族中的秘藥,鄭錚肯定是能夠立刻得到訊息的,鄭北也必然清楚這一點。那他動了家族中的秘藥,基本上就是等於吹響了鄭錚發動進攻的衝鋒號了。如果說還要將動手的時間往後推的話,那隻會給鄭錚更多的準備時間。
打人從來都是打一個措手不及的,公平單挑的或許有,但是鄭北可不是這樣的人。他如果有機會一把扳倒鄭錚,那他是絕對不會給鄭錚任何準備的機會,直接就出手了。
想不通,怎麼都想不通……
鄭錚是真的很想去找到鄭北,然後揪著他的脖領子,一邊把他的腦袋晃成在臺風中搖曳的小樹苗,一邊咆哮著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說!說!”
當面去問他肯定是沒指望了,鄭錚自己也琢磨不清楚鄭北的意圖,也只能暫時將這件事情先放下。他是挺想弄清楚鄭北想幹什麼的,不過想不清楚還去想,那就是純粹的浪費時間,還不如把這些時間用來複原獅身人面像。
跟那些壯漢們分了分工,鄭錚又開始忙碌了起來。他不再親自去做石塊的拼接,而是在一邊檢查這些壯漢們拼接到一起的石塊。這一點上,那些壯漢們幹不了,這種精細活兒對耐心和眼力要求實在太高,那些壯漢們沒有這個做精細活兒的習慣的話,很容易在幹了一段時間之後產生各種各樣的失誤。這本來就是要找出失誤的重要關卡,鄭錚不能將這個交給其他人來做。
之前鄭錚是琢磨著快點趕進度,所以就一起拼接那些石塊。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結果的正確倒是比速度的快慢更為重要,即便是在短時間內拼出了獅身人面像的本體又如何?只要有那麼幾處拼接的失誤,那就得將很多地方全都推倒重來。這個時間,鄭錚實在是浪費不起。
少了一個人幫忙拼接石塊,整體的進度確實會慢上一些。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一點進度上的拖慢鄭錚反倒是可以接受的:如果鄭北要立刻動手,那不管是不是少自己這麼一個人,這獅身人面像都是拼不好的;如果鄭北晚上個一兩天動手的話,那不管是不是多自己這麼一個人,獅身人面像的主體也都拼出來了。況且多了自己這個檢查的程式,拼出來的石塊的錯誤率也就低的多了,這麼一計算的話反倒是會省出來不少時間。
忙忙活活到了下午,鄭錚看著眼前已經拼出來了差不多一半的獅身人面像主體,心裡還是有點欣慰的。這部分本體沒用任何膠水之類的東西粘合,全都是一塊塊石頭壘起來的。也是因為這些石塊在切割的時候比較講究,不然的話想這麼壘起來難度實在太高。
看看時間,差不多快到了晚飯的點兒了,鄭錚卻沒準備離開,琢磨著是不是給白小雪打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今晚上不回去了。畢竟這已經到了節骨眼兒上了,鄭錚想抓住一切時間來搞定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