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鄭錚和這個攤主是不是一夥的,故意來當託坑自己來的。
被這中年人質疑,鄭錚倒是不慌。他微笑道:“這位老哥,我叫鄭錚,是古玩街東來閣裡的,剛入這行沒多久,您可能沒聽說過我,這是我的名片。”
一邊說著,鄭錚一邊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這個中年人。他也算是東來閣的實質上的掌櫃的,名片也是隨身帶著的。
“東來閣的鄭錚……”中年人接過名片,然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鄭錚一遍,神色有些異樣,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鄭錚點點頭,然後說道:“這東西我是想買下來的,但是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您要是有的話,那您就現在掏錢買了這個小瓷碗,絕對不會讓您虧了。不過您要是身上沒帶夠錢的話,那就算了,我自己回店裡取了錢再過來買下來。”
“你姓鄭,我也姓鄭,咱算是一家人吶。”
中年人收起了名片,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滿臉笑容的說道:“我看見小兄弟你就覺得可靠,絕對不會坑了我。行,就按你說的辦。”
鄭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中年人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熱情,但是他還是帶著笑點頭應付了幾聲。不過現在他心裡也是懸著的,要是這粗瓷小碗確實不值這個價錢的話,賠人家錢這還是輕的,關鍵是東來閣的名聲就算是折了。這種走眼的事一旦傳出去,那就是一輩子的汙點。
那中年人乾脆利落,從錢包裡點出了兩千塊錢現金遞給了攤主。那個攤主見自己這生意做的這麼順暢,心裡暗爽的很。他看著一邊正在皺著眉頭的鄭錚,心中冷笑了幾聲,暗暗想道:“小孩兒,今天就讓你長長見識,知道什麼叫做走眼。”
錢到了攤主手裡,粗瓷小碗歸了中年人,這件事看起來已經了結了,但是周圍圍觀的人卻沒有離開,反而更有興趣了。
剛才鄭錚已經說了,這個價錢買下這粗瓷小碗絕不會虧了,而這些圍觀的人眼光也都足夠,看出來這粗瓷小碗到底價值多少。他們此刻就等著鄭錚說話,看他怎麼把這件事給圓上。
“小兄弟,現在東西買下來了,你倒是跟我說說看,這物件怎麼就值兩千塊錢了?”中年人一手拿著那粗瓷小碗,笑著問道。
鄭錚笑笑沒說話,從中年人手裡取過了那粗瓷小碗,另一隻手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把多功能瑞士軍刀。
眾目睽睽之下,鄭錚面上不顯,但是心裡是懸著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對的,但是按照青銅天平上的判斷來看,這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樣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按照自己的想法往下走了。
鄭錚一手拿著這粗瓷小碗,在上面找了一會之後,終於找到了被中年人摔出來的那一道裂痕。他輕輕的呼了口氣,然後用瑞士軍刀的刀尖輕輕的刺入了這一道裂縫中。
這粗瓷小碗絕對不值兩千塊錢,但是青銅天平卻顯示它遠超這個價格,如果青銅天平判斷的沒有錯誤的話,那這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中,鄭錚手上用力,瑞士軍刀刀尖輕挑,沿著這道裂痕挑開了差不多米粒大小的一塊破損。
“瘋了?”
“有病吧這是?”
“嗨,估計是給自己找臺階下呢。”
鄭錚這舉動看在圍觀的人的眼裡就是在故弄玄虛,一邊的攤主也抱著肩膀冷笑著看著鄭錚的舉動,想要看鄭錚丟個臉。唯一沒有表現出來什麼質疑的,倒是買下這個瓷碗的中年人,他倒是一臉微笑的看著鄭錚的動作,沒有什麼表示。
旁人議論紛紛,但是鄭錚卻全不在意,從這一點米粒大小的破損中看到的東西,已經讓鄭錚心裡有底了。
他動作雖然輕柔但也不慢,一小會的功夫,這粗瓷小碗就被他用瑞士軍刀挑開了差不多食指大小的一道破損。
鄭錚停下動作,將瑞士軍刀收回,然後將這粗瓷小碗遞給了中年人:“總算是沒有走眼,您看看吧。”
“嚯……”中年人接過粗瓷小碗,看了一眼之後低聲叫了一聲。他驚訝的看著面色輕鬆的鄭錚,雙眼中是毫不作假的讚歎:“好小子,真有你的。”
離兩個人近的人都看的清楚,在這個粗瓷小碗被挑開的這道破損下,露出的並不是發黑的粗瓷,而是一道白潤透亮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