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遠點點頭。
霍中秋是肖南的手下。銘記傳媒應董事會要求壓縮公司的人力成本,前不久進行小幅度裁員,作為其上司的肖南把他掛上了裁員的黑名單。
自以為可以拿著不錯的薪水在公司混日子的霍中秋對被裁員比較意外。剛進公司時,霍中秋自稱在央視廣告部混過,在圈內頗有資源,可入職半年業績寥寥,只做了一單業務,就是利用公司自有的戶外媒體資源置換了一批雞蛋。
那天晚上,肖南正開著她的新廣汽本田蝸行在北京東二環路上。秦方遠坐在副駕駛上,聽著王菲的《傳奇》,擺弄著託美國同學郵寄回來的iPad上的遊戲,那款遊戲是“FBI讀心術”,肖南一直試圖借用這款軟體讀懂身旁男人的心。一路上,他們輕鬆閒扯,對於嚴重的堵車熟視無睹。這時,霍中秋給她打電話,肖南順勢就按了接通鍵,開車時習慣設定為擴音狀態,霍中秋的聲音就粗壯地衝過來,如同一頭粗野的瘋牛闖進靜悄悄的牧場,橫衝直撞,一時場面大亂。霍中秋在電話中醉醺醺地粗著嗓子嚷:“你終於把我幹掉了,臭娘們兒!你斷了我的飯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他揚言要跟她沒完,抖出她的很多事:“包括你和湯姆,還有和秦方遠那小白臉的事情,我全部抖出來。”肖南對此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一時亂了方寸,手有些顫抖,車子開始有些晃盪。秦方遠聽得一清二楚,他趕緊扶了一下方向盤,打了右轉向燈,在一陣嘶鳴聲中,安穩地靠邊停車。秦方遠搶過電話,這個平日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君子,在電話中一字一板地對霍中秋說:“如果你繼續糾纏,我來和你單挑!如果是真爺們兒,就要對自己的任何行為勇於擔當!”
肖南本能地向右歪在秦方遠胸前,由於激憤而有些發顫,秦方遠情不自禁地用力抱了抱,輕拍了一下肖南的後背:“別怕,有我呢。”好一段時間,肖南恢復了常態,她說:“沒事了,就是有些鬧心。”秦方遠問:“你的部屬為什麼這樣對待上司?”肖南說:“他剛被公司辭掉了。”
原來,霍中秋前不久擅自越級找上張家紅,想自立門戶。張家紅之所以成為董事長,自有不凡之外,洞察事態無所不及,在廣告圈內早被磨鍊成精了,她當然知曉其中的利害關係。肖南是銘記傳媒的當家花旦,還是創收大戶,當天晚上她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肖南。
自從那次電話威脅後,霍中秋再也沒有找上門來,也沒見其他動靜。
肖南緊緊地抱著秦方遠,她高挺的胸脯緊貼著秦方遠,她能感受到秦方遠身體的變化和膨脹。他們都喘起了氣,由小到大,由細到粗,由輕到重,兩人情不自禁地開始在對方身上撫摸。
“你要了我吧,今晚。”肖南終於輕輕但很堅決地吐出了這句話。
秦方遠打了個激靈,他想起了湯姆說的話,迅即推開,往後退了幾步。
“怕我吃了你啊?”肖南對被秦方遠推開很是不解。
“不是不是。”秦方遠連連擺手,不敢看肖南的眼睛,“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知道的。”
這句話很有殺傷力。雖然,公司里人人知道秦方遠的事情,包括於巖,也包括喬梅。
肖南很傷感,眼淚嘩嘩的。她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真的想為他付出自己的所有,即使看不到未來,即使沒有名分。有時候,女人的愛,是那麼純粹。
當天晚上,凌晨3點,肖南被秦方遠送回了自己的住處。
8.新CEO被人買了一條腿
送走肖南,秦方遠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1點多,起來的時候昏昏沉沉的。他開啟手機,簡訊的提示聲響了20多分鐘,塞滿了手機的儲存空間,都是同事發來的,問候和擔憂。他正在一個一個翻看簡訊,一個電話打進來,是金仲良。金仲良約他在後海茶馬古道雲南菜館一起吃晚飯。預約的包間在二樓,靠近後海,俯首望去,湖面上燈影閃爍不定。
晚上七點一刻左右,金仲良灰頭土臉地進來了,嘴裡惡狠狠地罵著:“小赤佬!竟然跑到我家威脅我!”
“怎麼回事?”
“我上午在家,突然有個彪形大漢衝進來威脅我,警告我以後不要多管閒事兒,不要做甫志高。我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肯定是那姓張的女人找的。什麼叫多管閒事兒?還甫志高呢!我是董事會任命的CEO,竟然非法把我趕出來,還派人到我家威脅我!什麼世道!”
五十多歲的金仲良在秦方遠的眼裡向來文靜,有修養,在職場打拼多年,應該說早就百鍊成鋼,寵辱不驚了,能把他氣成這樣,可謂事態嚴重。
“報警!”
“報了啊,警察過來了,但那小子跑了。警察挺好,做了筆錄,然後說下次來了不讓對方輕易進門,趕緊報警,他們就過來處理。唉,還下次呢!”
金仲良一臉鬱悶,昂頭喝了一大杯普洱茶。
菜上來了,兩人邊聊邊喝雲南米酒。吃到半晌,金仲良接到一個電話,沒說幾句,他臉色大變。接完電話,金仲良神態異常,身體有些發抖。
秦方遠一看情形不對,伸手扶在金仲良的肩膀上:“究竟怎麼了?誰的電話?”
“一個陌生人。”金仲良深吸了口氣,逐漸恢復常態,“對方說讓我不要管閒事兒,不要參與銘記傳媒的事情,說已經有人買我一條腿了,讓我看著辦!”
“這是黑社會啊!”
“關鍵是他們說出了我兒子在北京哪所學校上學!”
秦方遠拿起電話就撥通了110,邊打邊說,我就不信社會主義國家還不如美國,人身安全都沒有,怎麼建設和諧社會?報了警,最後卻因找不到對方電話而作罷,因為來電顯示沒有號碼。
金仲良決定放棄CEO的職位,他打電話給老嚴。老嚴沒有說什麼,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