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妹子長得小巧玲瓏,身高不到一米六,戴著一副黑邊眼鏡,面板白皙,看起來比較文靜。錢豐是在幾次飯局後認識的,他至今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喜歡這個普通的雲南妹子。作為投資界的新秀,一般應該周旋於東方君悅、中國大飯店、凱賓斯基等之類的豪華場所,誰也不會把他與古巷一個普通飯館的小妹子聯絡起來。
這個雲南妹子對錢豐仰慕得不得了。她知道自身與錢豐的距離,因此兩年前離開北京,去了福建,認識一個網友,結婚了。一年後,她離婚又回到北京。雲南妹子給錢豐打了個電話,正處於空虛期的錢豐就這樣又聯絡上了。
“你還沒有離婚呢,瞧你這事兒辦的。”秦方遠數落起錢豐來,“知道你和羅曼遲早要離的,可是你跟這個姑娘好,那也得不能出事,安全第一。”
錢豐其實蠻享受秦方遠道貌岸然地批評人的樣子。當年為了胡曉磊,兩人一度差點兒大動干戈,都快動刀子了。相逢一笑泯恩仇啊,時間真是個好東西。
百密一疏,錢豐說平常已經非常注意了,但事實就是還是懷上了。
“這在法律上算重婚罪啊!”石文慶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其實有啥難的,要麼娶,要麼做掉。”
錢豐指著石文慶說:“你自從做了投行,就沒幹過好事。”
石文慶一聽急了:“這不是讓大家給你出主意嗎,幹嗎扯上工作啊?我沒做過好事,你又做過啥好事?忘不了傳媒有了個大窟窿,也叫成功?”
錢豐一聽就站起來,情緒很激動,好像要動武。石文慶對於打架從來不是個好鳥,他也噌地跳起來。
秦方遠按住兩人:“你們要幹嗎?都坐下,解決問題就解決問題,不要扯遠了。”
錢豐深呼吸,壓了下氣,坐下後就像洩氣的皮球,雙手抱住頭:“現在的問題是,我即使離婚了也不想娶她,她懷孕兩個月了,跑回老家堅持要生下來。”
秦方遠和石文慶一聽,問題比想象的要嚴重得多,一時沒了主意。
還是石文慶曆練得多:“那繼續做她的思想工作,陳述利害關係,一個女孩子生下來怎麼養啊?”
“唉,都做工作了。她表弟在清華大學讀博士,也做過思想工作,做不通。她親姨在她老家的小鎮,也去說了,結果被她和她媽給趕出來。”
錢豐之所以不願意娶雲南妹子,除了身份懸殊外,還在於那個雲南妹子的成長曆程。雲南妹子10歲的時候,媽媽被拐賣到山西,父親在她12歲的時候病逝,她是跟叔叔長大的。媽媽在山西生下一個兒子,在小孩4歲的時候跑回雲南,又嫁給了當地的一個人。這個女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到北京工作,小時候只要聽到某某家有親戚在北京,就羨慕得不得了。
“我分析過,她跟我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可能與她小時候的坎坷經歷有關。”錢豐忽然感慨起來,“其實她挺好的,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對我很體貼。早晨我一起床,她就把牙膏擠好了,早餐也做好了,而且無論我穿什麼衣服,都會說‘老公,你穿這件衣服真帥!’
“可惜,我不想和她結婚,身高、學歷以及她的成長經歷,都讓我心裡不爽。我諮詢過律師,律師的主意是,可以把手機號換掉,把房子賣掉,然後人間蒸發。即使告到法院,法院每天要受理那麼多案子,根本沒有時間處理這種事情,只能當事人自己去找下落,這麼大的中國,去哪兒找啊!”
“這是什麼狗屁主意!”秦方遠和石文慶幾乎是異口同聲。他們都聽明白了,錢豐是享受了美色又不想負責任的主兒。其實,這樣的人少嗎?或者說,這不是大多數男人的隱秘心理嗎?
秦方遠認為這是人性的醜惡:這是怎麼啦?這是一個生命,三個男人談起來卻有些輕描淡寫。
也許這就是生活。秦方遠發了半天呆,一言不發。石文慶開了另外一瓶酒,給秦方遠和錢豐都倒上,然後端起酒杯一言不發地碰杯,一飲而盡。
半晌,秦方遠理清了思路,對錢豐說:“事情已經這樣了,我認為你應該去找她的家人和她本人認真地談一談,你要抱著開放的態度去談,無論結婚還是流產,都要開誠佈公。我相信成年人都有理智,雖然感情暫時戰勝了理智,小姑娘轉不過彎兒來,她的長輩經歷過那麼多磨難,應該想得通的。”
“我個人認為,要想成功解決這個問題,你得準備一些錢,這個社會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石文慶說,“這件事已經鬧成這樣了,你一個人去不方便,萬一對方情緒激動動起手來,你人生地不熟的,怕會受到傷害。我在昆明有個特別要好的哥們兒,在當地人脈廣,夠哥們兒,讓他陪你去。”
錢豐想了想,起身說:“行,謝了。我明天就走,立即,馬上!”
7.送上門的美女不能要
秦方遠回京第五天晚上11點左右,正準備休息,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敲門的是肖南。秦方遠一開啟房門,肖南就衝進他的懷抱,擂了幾拳:“你去哪兒了?人家都擔心死你了!”然後,趴在秦方遠懷裡嚶嚶地抽泣起來。
肖南一連串的動作讓秦方遠始料不及。他順勢抱了抱,輕拍著她的後背說:“沒事的,我不是回來了嗎?”
肖南抬起頭,秦方遠看到的是一張有些消瘦的面孔,滿眼淚花。
肖南說:“公司很多人都在找你。你突然離開了,也不等我回來。”說著,又輕輕擂了下秦方遠的前胸。
“是不是那個人又欺負你了?”
“誰啊?你說霍中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