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崔茂搖了搖手,打發了回來報信之人。
“崔總管,你說衛臨會不會攻打崔炎?”皇上問。
崔茂搖了搖頭,“不一定,崔炎此人你我都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實力比不上衛臨,衛臨與他夫人親自上過山,崔炎定會將三十年前的事和盤托出,衛臨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死於皇上之手,誰又能知道他不會和崔炎調轉槍頭共同對付皇上呢?”
“那怎麼辦?”皇上害怕,緊攥著崔茂的手問道。
“不過皇上不必驚慌,衛臨就算知道皇上是他的殺父仇人,但他畢竟承過司徒將軍的恩情,他不會不看在司徒將軍的情義上對太子忠心的,他不會反朝庭。”崔茂分析道。
“早知如此,朕應該聽你的,不去攻打南境,把所有的兵人集中在番陽山附近,這樣朕就能將崔炎和衛臨他們全都一網打盡了。”皇上懊悔道。
崔茂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沒說什麼,只是輕嘆了一口氣,道:“攻打南境的兵也全部被消滅了。”
“什麼?六萬大軍全軍覆沒了?”皇上不信。
“就算沒有全軍覆沒,他們也回不來了,未戰死的將士全讓衛臨俘虜,聽說進了南境的俘虜,不出多少時日他們就會死心踏地的跟著衛臨。”這是崔茂費了很大心思才打探到的訊息,如今的南境如鬼門關一樣,他派去的打探的人全都一去不返,這則訊息還是他的人從遠陽洲府那打探到的。
“哼!朕才是這郫國的國君,朕的大軍竟要效忠一個將軍,成何體統。”皇上罵歸罵,可又無可奈何,他在這郫國似乎沒了什麼權力了,大臣們現在心向太子,有能力的將軍不是投靠了崔炎就是投靠了衛臨,他千辛萬苦弄來的兵符已經沒有多少兵力可調了。
“崔總管,那現在怎麼辦?”皇上身邊除了崔茂已經無人可靠了。
崔茂看了一眼皇上道:“若皇上信我,可將兵符交於老奴,老奴幫皇上守信這京城,崔炎未死,他定會舉兵而來,保住京城,才是目前上策。”
皇上見崔茂問他要兵符,便道:“崔炎他敢攻來嗎?太子和季老他們都在呢,若是崔炎敢攻來,衛臨也定不會放過他的,自然會帶兵攻打崔炎的。”
“皇上說的極是。”崔茂就知道皇上是不可能將兵符交給他的,那兵符是皇上最後一道皇權保險,皇上怎會輕易交付與他,不過他留在這裡,就算他給皇上出再好的計謀,皇上也會因為先考慮自己的利益而將他的計劃打亂。
就像這次,他的計劃明明可以先滅了崔炎,皇上非要兩個眼中釘一起拔掉,他只能改變策略,依著皇上的漁翁之利的計劃,趁衛臨與崔炎交戰雙方損失慘重時,再派大軍將他們一舉殲滅,這計劃不是不可行,可皇上胃口極大,覺得滅掉崔炎和衛臨還不夠,還要把季老一家帶上,將定好支援北境的五萬大軍抽離,用這支大軍去攻打崔炎和衛臨的殘部,他勸過皇上,可皇上一意孤行,結果最後哪一邊也沒造成重創,到是皇上,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箭三雕之計,豈能那麼容易成功?
崔茂有些心累,他只想要崔炎的命而已,為何就這麼難?
看樣子靠皇上還不如靠他自己。
“皇上,時辰不早了,皇上早些休息吧。”崔茂告退。
皇上拉著崔茂,“崔總管,你別走啊,崔炎不死,衛臨未殺,季老頭依舊帶領著朝臣支援太子,我們得想個別的辦法將他們一一除去啊。”
“皇上。”崔茂輕輕的移開皇上的手,很委婉地道:“老奴現在腦中一片空白,目前還未想到好辦法,皇上容老奴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與皇上一起商量如何?”
“而且皇上也累了一天了,也該好好休息了。”
“那崔總管,朕就讓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放心,朕以後什麼都聽你的。”皇上十分誠懇的道。
崔茂腳一頓,轉身看了看皇上,突然很心疼皇上也挺可憐的,他雖攪亂了這次計劃,但皇上也是心太急了而已,他是國君,見自己的臣下一個個的仗著自己的勢力不把他這個國君放在眼裡,皇上心裡恨,他當然想將這些謀逆犯上的人一一除掉。
他理解皇上的心裡的苦。
崔茂又嘆了一口氣,“皇上,放心,老奴會幫皇上除掉他們的,輔佐皇上重新拿到君權。”
“嗯。朕就知道只有你對朕是忠心的。”皇上感激道:“那你好好休息,朕不急,你慢慢想。”
崔茂走了幾步又退回來了,關心皇上道:“今日皇上聽到不好的訊息,心裡一定著急的睡不著覺,老奴還是陪著皇上吧,等皇上睡著了,老奴再好好想想辦法。”
皇上見崔總管如此休貼,當下感動的眼眶就紅了,枕著崔茂的腿道:“你在,朕這心裡就安心多了。”
崔茂輕輕的拍了拍皇上的肩,溫聲道:“睡吧,老奴不會離開皇上的。”
太子接到北境季涵的戰報,才知道他父皇竟出爾反爾,將五萬大軍連夜調離,害得季隱只能去南境借兵,這才緩了北境壓力,沒有延誤軍情,父皇怎可以這麼做?
心中憤怒的太子連夜闖到炎陽殿,質問他父皇:“父皇,你怎可拿邊境戰事當兒戲?將季涵將軍的五萬大軍說調離就調離呢?”
皇上本躺在崔炎腿上剛要睡著的,一聽太子闖到他殿中質問,起床氣頓時爆發,拔劍就罵:“你只是一個太子,竟敢這樣無禮闖到朕的殿中指責你的父皇,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父皇了嗎?”
崔茂以為皇上只是嚇嚇太子,沒想到皇上舉劍嗤地一聲真就刺進太子的胸前了,崔茂當場驚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