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每次回到魯縣家裡老父老母和三姑六婆換著花樣逼他相親......他可真討厭過節!
吸了一口嗆人的雪茄,陳琛故意不張嘴,讓那滾燙灼人的辣煙燻得他眼睛酸澀:難道從此真的天涯各一方?人是不是隻要做錯一件事就必須折損一生的幸福?難道真的沒有所謂的第二次機會嗎?
“琛哥,你還好吧?”
這是梁徊風第一次看到陳琛流露出不屬於他的落寞神色,那樣寂寥和無奈的傷感,怎麼也無法和無所畏懼頂天立地的陳琛聯絡到一起。
認識琛哥以來,他一直是無形中鼓勵她堅韌和勇敢的標杆。可是此時此刻的陳琛,那般脆弱和無助,像極了冬夜紛紛雪地裡被世人遺棄的受傷小貓,只能用最最卑微的低吟向世界呼救。
本來沉浸在傷感回憶裡的陳琛,被這突如其來帶著憐憫的女聲嚇一跳,隨即尷尬別開眼,直到眼眶中那可疑的溼潤蒸發得乾乾淨淨,這才板著臉數落起徊風。
“膽大了啊,敢打聽老闆的隱私!”
已經深知琛哥屬紙老虎的梁徊風早已不會被他惡聲惡氣嚇唬到,這會兒見他神色自然,梁徊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地懷疑剛剛是否是自己眼花?
“小丫頭想家沒?”
輕輕頷首後,梁徊風反問道:“琛哥呢?”
“呵!”
陳琛吸了最後一口,擰滅猩紅的菸蒂,心有餘悸般連忙擺手:“我最怕的就是回家,一回到家,那群賦閒在家的老人家們總是逮著我跟皇帝選妃似的搞大型相親會。平均一天看倆,二十天不帶重樣。”
“......”
“最誇張的一次,前一位姑娘剛下場,杯子都還來不及撤走,下一位已經坐了下來,還端起前一位的咖啡直接喝掉,還羞答答地感謝我提前給她點了......”
“......”
說起這些哭笑不得的橋段,琛哥表情滑稽,動作誇張,逗得徊風哈哈大笑。陳琛細細閱著小姑娘笑靨如花的明朗面孔,深覺江凜才是個慧眼識珠的好傢伙。
也只有他這種心有乾貨重視內涵的小子才能識別這顆蒙塵的珍珠,謝一崎那膚淺的臭小子和重涼的小孩子心性,落後江凜豈止一大截。
在梁徊風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關鍵時刻,琛哥突然從褲兜裡利落地掏出一個鼓鼓的紅包,十分強勢地塞進小姑娘手掌心。
“正和武館今天起放春假,這是給你的過節費,想家就收拾收拾回家去吧,傻丫頭!”
面頰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一瞬間,灼熱的眼眶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溼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