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又說:“姑娘快跟我拜拜。”她快人快語,不給她留出一點空子。“快走吧。”
“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優雅地端坐著。“快起來。”
琳琅忙說:“公子已沒事了,老太太別擔心了。”
菀昭又說:“老太太不妨接他回來。”
老夫人卻道:“不必。”
她不知道祖母是如何想的,她只能暗暗憂心。
“還有件事要說,隔日後我們就回公府住。”
菀昭錯愕,“要離開怡園?”
老夫人說:“你住怡園多年自然捨不得,可終得從家裡出嫁。我都派人把家裡收拾得乾淨了,我們祖孫在那也有個清閒的地方。”
菀昭記得祖母從未提過家的好,但這回確實是要離了怡園。
小時候最深刻的記憶就是那大宅門裡所有的地方都像籠了重灰,她的的確確不喜歡那裡,尤其是母親亡故後,她便鮮少踏足那了。
“有幾年沒回去了,都不大記得那的樣子了。”菀昭說。
老夫人笑道:“那更該回去看看了。”
菀昭在怡園多年,這早是她的家了,容不得外人染指半分。但她卻不得不回到公府去,那才是她的根本。
菀昭只覺感傷。“祖母怎麼想到那麼遠了。”
老夫人只笑笑就罷了,她握住她的手,“你離家前,我總該有無數的話,說與你聽。”
“我不是不明白,可一閉眼,便覺得心口壓抑,喘不過氣。”她說。
“那就別去想,徒增煩惱,都是心裡憋屈的。”
菀昭記得自己掌摑婢女,那情形,真真是到了極點。“是嗎?”
庭蘭忙說:“你這麼把心事都藏在心裡,終會成你心病。”
菀昭笑道:“我也不知該從哪講。我聽到些流言,關於我伯父的流言。”
“莫非是傷人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菀昭卻說:“我偏要說。可這是無可奈何的話。不能在朗朗乾坤下,大庭廣眾之中說。這大大小小的家族呢,消失的無影無蹤。”
庭蘭道:“我知你牽腸掛肚,但倘若真有那一日,也與你無關。”
菀昭嘆道:“我不挽救,又有誰能有此想法?我要做的好比讓這裡脫胎換骨,改弦更張。”
庭蘭想她是柔弱女子,竟沒成想,她有那副傲骨。“玉奴,我想你可以試試。歷代賢女,亦不過持家,但少有人想過救家業於危難間。你膽識不輸男兒,可拼出番天地。”
菀昭好像覺得嫂嫂在眼前,她也曾對她那麼說,可是不像她那麼篤定罷了。“以前我嫂子也曾對我這麼說過,可她走了。這的氛圍不容她,所以她識趣地離了去。哪怕只有很近的路程,她也不願再來這探望了。”
“可是因什麼事?”
“並沒人敢詰責她,可她的的確確被人所不容。尤其是我那場病後,選擇默默離開。她是看到這的汙濁,所以不願長久留下。”她又說:“怡園真是個雜亂的地方,在這人心都異化了。我的奶孃金媽媽,過去待我無微不至,可天長日久,慢慢的就變了,變得陌生,到最後我甚至不認得這個人了。想來我在怡園待多年,到最後也沒真正認清誰。”
庭蘭不知此事,卻笑道:“哪有人能真正看透誰。即便是血脈相連的至親,也不能全知道他們心中所想。”
掌櫃慌忙答道:“不知道,郭明哲一家的事情,我從來不過問。”
宋文遠笑吟吟地說:“可我聽說,你與郭明哲是幾十年的交情,未嘗不知啊。”
掌櫃羞於見人,可還是硬狡辯道:“郭明哲不曾將要緊事告知他人。”
看來這掌櫃僅是郭家用來頂包的,就目前看來,郭明哲似乎是被人保了起來。不過即便抓他也是從犯,而主犯已死,他郭明哲也不會受多大的罪。倒是那個郭顯,撇得乾乾淨淨,明明是他家的事,可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韓馥便說:“即便郭明哲潛逃,你也難逃其咎。我重申一遍,你們是如何與何繼開、葉濱等人合謀?”
蕭博周小心提醒道:“將軍,現在就斷定合謀太輕率了,而且還有要事沒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