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他說:“臣中書舍人裴緒。”
“裴舍人好。”
菀昭只想敷衍過去,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誰料他卻沒讓她順利逃脫,“您要去書院的話,該往那裡去。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是要離開啊。”
“舍人這是?”
“蕭良娣在書院裡,我想你也不會去打擾他們吧。”
他的樣子讓她不悅,“舍人想說什麼?”
“氣度別樣淡雅,舉手投足間都是溫柔順從,只是太過沉鬱了。”
菀昭不喜別人對她品評,但靜默地看著他。
裴緒的話意諷刺的味深長,“高雅的女人一旦陷入無休止的怨恨,流露出的只是含蓄委婉的愁思,用不了多久就會似花一般枯萎。”
這話,和她之前想得還真的很像。花無百日紅,終有枯萎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舍人在說什麼。”
他的目光很怪異,菀昭很難猜出他的想法。
“我從怡園離開後,就再沒見過您。想不到竟會在這種地方再見。不過,請您保重。”
是啊,她怎麼忘了,裴緒曾是她小時候的玩伴。可惜那真的是太久遠的事了。她只能記得些零星的片段,連個真正的記憶都沒有。
裴緒笑道:“啊,別這副憂傷的模樣,傷痛早晚會痊癒的。”
不論前世今生還真是一樣啊,都是那般輕佻。但他說得沒錯,不能老是活在傷痛裡。只可惜她那麼孤單,連個相伴的人都沒有。
“我真可憐啊。”
菀昭在榻上,等到淚乾了。
外邊的太陽照常升起,清晨的光透過紗簾,照在菱花鏡上,光彩熠熠。
“又是新的一天啊。”
湘蘭聞聲過來,“您起來了啊。”
“嗯,張平國找到了嗎?”
“已經帶到園中了。姑娘要親自見見嗎?”
菀昭撩開礙眼的碎髮,“見了只會倒胃口,不如交給琳琅吧。哦,你把他說的東西告訴我吧。”
湘蘭說:“張平國說是林姨娘派了自己的兄弟請他看病,說是羅姨娘腹中生了瘤子,那張平國不懂婦科,就是摸了脈,也分辨不出裡面是有喜還是瘤子。”
“這麼說,他是不知者不作罪了?可他把個男胎生生打了下來,也該擔負罪責吧。再不濟也得教他嚐嚐疼。”菀昭嫉恨這些庸醫,自然不會輕易饒了他。
“那是自然。”
“讓琳琅去管,質問他們吧。”
湘蘭錯愕,“這樣勢必引人嫉恨。”
誰都知道琳琅是她的忠心婢女,讓琳琅去,定會翻天覆地。
“沒事,這是老太太的意思。”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