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您要的卷宗,我特地謄了份。”
“擱這吧,待會兒再看。”
顯然他是無暇顧及他了,裴緒作揖欲去。
“往哪走啊?還不給我鋪紙、研墨。”
裴緒悶笑了下,然後鋪紙,拿青銅鎮紙時說:“這鎮紙像是在哪見過。”
“數你愛多嘴,快磨墨。”
小匙盛點清水,滴到硯臺裡,推拉墨錠。“沙沙”聲不斷。
“這墨。”裴緒放下墨錠,“摻了砂礫。”
裴紀道:“怎麼當了幾天官連研墨都不會了?還不快把它扔了,換一個。”
裴緒剛有些出神,被他幾句點化後才醒神了。
老半天,待他手腕都抬不起來了,才博君一句:“嗯,濃淡相宜。”
“兄長不看那捲宗。”
“看什麼?你不是都想好了嗎?”
裴緒茫然,“弟只是隨意謅了幾句。”
“還想蒙我啊,你以太子的名義號令刑部找那郭明達,我能不知道嗎?”
“我只是著急破局罷了。”裴緒抿笑道。
裴紀蘸墨汁,“不管怎麼說,做得還算乾淨。不拖拖拉拉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郭明達在哪,只是猜著他會藏在長安,並無一點證據可尋。”
裴紀笑道:“你不知道,但我可知道。”
“兄長如何知道的?”
“郭明達和郭寶義都算太后的侄孫,說他們毫無干係那是不經之談。”
“這麼說郭明達就在郭寶義家裡?”
裴紀笑得合不攏嘴,“怎麼可能?他們倆鬼精的人,怎會把等人上門捉他?”
“那是在哪?”
“要想在既安全,又沒人會找上門的地方。那自然是宗廟、祖塋之地了。”
裴緒不信,“這些地方?”
“近來我倒注意到有些人往他們家廟裡祭拜了,可巧又不是什麼正日子,你覺得呢?”
裴緒立刻反應過來了,“多謝兄長,多謝兄長。”
“刑部這次找不到他,能讓他們安心不少。等到時候再拿他們,大可以一網打盡。”
“可萬一打草驚蛇了呢?”
自從郭寶義被鍾家下人打了後,就頗為避諱鍾處勤。這次他們堂而皇之地查郭家,難保他們不會忌憚。
“你去教他們查個幾天,最好什麼都查不出來,給鍾處勤吃個啞巴虧。這樣也好下手啊。”
“只要鍾處勤鬆了手,那郭家也就自然放鬆警惕了。”
裴紀微微笑了,繼續在紙上寫字。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