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能娶到白氏都是因為一個偶然。
他原不是長安人,而是偏僻鄉野的窮小子。偶然間經富親戚的資助才進到長安得了個生員的名額。那富親戚正是自己的族兄,也就是安夫人的夫婿,他的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能讓他從老遠的荒原來到繁花似錦長安。
楊素在途中遇上的白氏。
他來長安的路上,某天夜裡寄宿在街頭,被白氏撿到了。當時他身上破破爛爛的又沒個大子兒,被白氏當作叫花子領回自己家了。“喂,你是叫花子嗎?”
寒冬臘月裡,她凍得畏畏縮縮地還是遞給他點吃的。
楊素本餓得不行了,但還是說:“我不是,只是過路的罷了。”
“這裡冬天冷的很,不如跟我家去吧。”
楊素耳根發燒,但為了活著還是跟她走了。
白氏住的地方很簡陋,一張灶臺,兩間屋子,還有個破桌子。
“你就睡這吧,我哥去城裡了,他不住這的。”
“你叫什麼名字?將來我若發達了,定會好好報答。”
“我在白家做個針線使女,他們都叫我蠻子。這就是我的姓名了。”
白氏是個俊俏姑娘,給老白家當了丫頭,才有了姓。名呢,東家沒給她取,所以為了省事就管她叫蠻子了。聽說她一家都是打從百越之地來的,百越那裡還未開化,全是些蠻人,因此老白家就叫她蠻子了。
“下大雪了,在這留幾天吧。”
外面積了厚厚的雪,把道隱去了,“看來我也沒法趕路了。”
蠻子好心說:“不如見見我家主人吧,他們正缺人手,你在那打幾天零工,很快就攢齊了路費。”
楊素點點頭,當天就跟了她去白家見人。
白家主人擺著款,“你叫什麼名?家是哪的人啊?”
“楊素,常山人。我是個過路的,沒錢當路費,只好來您這幫幫工了。”
他故意拉著長音,“你想幹什麼活計啊?”
“我是個讀過書的,就讓我寫點帖子之類的吧。”
那時候楊素就苦練工楷,只希望一朝有用武之地。所以趁著這時候在姓白的面前耍了一下。
他轉了態度,“呦,這個字,我看比那教書的還好。”
楊素朝著蠻子笑了下。
因著白家的子弟缺個先生,楊素就臨時充了這個教書匠,順利住在了白家。
進到這家才知道,蠻子既是受白家恩的傭人,又是被白家奴役的奴子。主人動輒打罵她,也難怪她不敢多說話。
“蠻子,快過年了,你怎麼還哭了?”
蠻子不說話,只哭,哭得兇了,破門而出。
“呦,這是怎麼回事?”
楊素再看到她哭的時候,才注意到她胳膊上一道一道的紅痕。
“別,別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