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妍只選極富極貴的芍藥花並執鏡照著,道:“您看,多好看啊。”
“是啊。只不過兩個丫頭,可惡。待會兒也鬧她們去。”老夫人慈愛道。
賴都媳婦又給了每人每支紗花,“姑娘們戴著玩吧,現教人堆的,沒幾個錢。”
菀昭端詳手裡的紗花,忽地想起那天皇后送的絹花。
“我記得姑娘有朵絹花,卻沒見她戴過。”琳琅偶然間提起。
老夫人笑道:“她素來不喜歡妝扮自己,給她,她也不戴。反而白費了心思送。”
“琳琅要想戴,我把大羅花賞給你就是了。”
她忍著笑,道:“不是說靖娘是女相公嗎?你送她就好了。”
“花我肯定收,姐姐肯送嗎?”
菀昭瞪她一眼,“你跪下求我,我就送。”
蕙妍心道:“馮姑娘可真厲害。”
“怕了,怕了。”靖娘不敢再捉弄她了。
周蕙妍只好奇大羅花的來歷,私下問了琳琅。才得知原那大羅花是去年花朝時聖人賞的,更因舉世無雙格外珍惜。
菀昭沒說話,心裡暗忖那絹花的事。
絹花似有意卻實為無意,到底不如大羅花的意蘊。有意無意,背後都是權度。只不過她自己已定了終身,再想真假有無之事一點用都沒有。
“七娘,你來給老夫人講個故事聽吧。”琳琅推她上前。
賴都媳婦只管奉茶,竟如個木頭人般杵著。
夏七娘舉足無措,“我粗苯,不過講幾個和合圓滿的故事罷了。”
靖娘脫口而出:“你就講上次那個沒講完的故事罷了。”
她上回講的是個風月故事,在這講就是不分場面了。
菀昭素知老夫人不喜歡這些,“又是才子佳人,你聽了能有十來遍了。”
“她喜歡聽,你就講吧。”老夫人說。
“從前大將軍養了個俊秀郎子,姿容世無雙,更是飽讀詩書。等郎到了婚配的年齡。大將軍擇了位州官的姑娘。”
老夫人猜道:“那姑娘定是出落的跟美人似。”
夏七娘笑道:“不是,那姑娘反而長得不美。郎娶了她後,因她容貌普通,又少才情,鬧了好長時間。”
“怎麼和之前說的差那麼多?”靖娘嘀咕道。
老夫人笑問:“那接下來呢”?
“大將軍見他失落,苦心思勸說:‘你既娶了她,就得擔起丈夫的責任,你不是最瞧不起始亂終棄的嗎?若你任性休了她,那和他們也就沒什麼分別了。’郎原本賭氣的,聽了這話沒幾天就想通了。之後自然是和和美美了。”夏七娘笑道。
老夫人鼓掌,說:“這個故事好!我看比那些才子佳人的事要好。”
靖娘索然無趣,“沒意思,一點趣兒都沒有。”
菀昭笑她痴,“傻子,你沒聽懂,我可聽明白了。”
蕙妍只看著老夫人,默不作聲。
“你們是沒經歷過的,不知道這裡面的意思。”老夫人又說:“外面講的那些才子佳人。這個才子呢,要麼是大家子,要麼是大家的沒落兒孫。生得丰神俊朗,儀表不凡,講故事的恨不得貼詞到他臉上。譬如貌比潘安,好看的能讓全城的人擲果盈車;才比子建,脫口便出七步詩。”
靖娘剛剛還沒興致,這回目光炯炯,直等著下一句呢。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