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緒笑道:“與其看書上情深深、意綿綿的渾話,不如一併聽我現在說了。”
“算了吧,蜜言容易迷了心神。”又輕輕嘆道:“無論你說不說,我都知道了裡面的話了。”
“說來你還得多謝太子保了個好媒。”
“太子?好啊,就知道你們背後弄鬼。”
“沒有。”裴緒又假意嘆氣:“我向你討件禮,竟被你岔那麼老遠,看來我該走了。”
菀昭展開笑顏,“恕不遠送。”
“當你是無情人,我只好走了。”裴緒佯裝失落。
“別,你還沒見老太太呢。”
裴緒笑道:“我一人去拜見就行了。”
讓旁人撞見不好。
“也好。”
臨了,把暗了的珠子還了,“叨擾了。”
水榭向南走過橋就是淑景院。
玉階玲瓏屏,栽種梧桐翠竹細柳,無供花卉盆景,唯有綠意蔥蘢。院裡橫著正曬書的山石,後是布了青苔的幽靜古井。
“曬的書都收了吧,免得爬上蟲。”
裝作若無其事地進去,免得讓人懷疑。
“姑娘回來了。”
流丹笑著迎上去。
菀昭只留了她,“你們都出去。”
“姑娘怎麼了?”
她肅然問:“我問你,四月上旬夜裡都是誰上夜?”
“有我、畫黛還有新來的湘蘭、走了的清蘅。”
“清蘅?她去哪了?”
流丹一五一十的回答:“清蘅的弟弟死了,琳琅放她回家了。”
“嗯。”菀昭又問:“那湘蘭呢?”
“她只在屏風外守著,不會進內室。”
聽罷,菀昭嘆了聲:“你也下去吧。”
心裡猜到八分,問題是出在自己的居室。
她撩起帷幔,爬到黃花梨雕花榻下看,底下放了個匣子。拿出來,仔細端詳,上面封了封條。
菀昭心裡愈冷,暗忖是誰想害她?
翻開匣子,“啊!”
她失聲痛哭。
扎滿針的桐木偶人上寫著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不禁自言自語道:“是誰如此惡毒?”
在家和在宮裡一樣,走到哪兒,她都會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傷心之餘,還得想好日後的對策。
又看榻下四角,全貼了符文。憤恨揭了,用火燒了。
盒上積了薄薄的灰,顯然是放了沒多久的。
既破了法,那巫蠱也再不出效了,菀昭將它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