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無顏見人,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姑娘的金簪子、銀簪子、玉鐲、臂釧什麼的多的連她自己都數不清,與其收在匣子裡,倒不如替是我還債。也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才貪心拿了幾次。姑娘不問、丫頭不說,於是就大膽了不少。本來拿了瓔珞圈要當去,可典當的見了便回拒了,直道它奇異。我怕惹是非,就還回去,重拿了金釵。”
流丹說:“你看姑娘好欺負,就可勁兒欺壓,哪裡有你這等人?”
她的反問言辭激烈,讓金十娘渾身發抖。
“其他的就罷了,”流丹更激烈地詰責:“韓夫人留下來的項圈,憑你也配動?”
金氏愚笨,慶春也不乾淨。
“流丹,你先退下。”
菀昭說:“我只想問,你偷金釵關她何事?”
一人偷金釵,又無緣無故陷害其他人,還害了兩次,裡面說不通。
金十娘朝慶春看一眼,“她,她剛好與園子裡的事有干係,便、便說是她了。”
“十娘和慶春本不熟識,無緣無故的,你怎麼想的呢?”琳琅邊服侍老夫人,邊問。
金十娘齷齪,慶春也不清白。
“這......”她說不出話了。忽地惶惶不安,“求太夫人饒我一命。求太夫人饒我一命。”
“你說吧。”
老夫人沒剛的怒氣,卻讓她寒顫。
“我幹了那些偷盜的事,心裡是怕的。某次和人吃醉了酒,不想醉話被慶春聽到了。她抓住我的短處要挾我,還逼著我拿錢填她的虧空。”
慶春哭道:“你死到臨頭還含血噴人。”
“住口。”流丹替菀昭說了。
她的臉苦皺,“哪有錢給她啊,自己都差點賠進去了。這時候,這時候,”
慶春鬢邊汗流下來了。
“你且快說。”流丹怒視她。
“這時候慶春跑來和我說個法兒。”她不敢說下去了。
菀昭淡淡問:“什麼巧宗兒?”
她彷彿被噎住,“可巧的法子,就是拿姑娘的東西當了,錢送到櫃坊裡放了,滾了利,能換來數倍的錢。這樣以後,不但能贖回來姑娘的東西,還可以小賺一筆給家裡人備著。”
慶春愣了,自知真相大白了。“金釵是她偷的,為了堵我的嘴,就把東西給了我。後來姑娘問了釵去哪了,又給了我機會辯解,我就索性當偶然碰見了。可沒想到賤人金氏又設法陷害我,咬死東西是我偷的。我,我便和她扭打一起了。”
“真是花樣百出。”琳琅冷笑道。
流丹嘀咕道:“兩個賊。”
上了年紀的夏七娘看她們兩個鬧的,便說:“兩位心思怪巧的,可惜沒用到正道上。玩歪門邪道,想出精緻的方子,得了好處,於是把天理國法忘到九霄雲外了。十娘,你歲數也不小了,臨了幹出了天大的糊塗事。”
“是我蠢笨,著了她的道。”
“唉,你以前跟著媳婦。年幼喪母昭兒從小把你當娘看,也罷,”老夫人不知作何感受,淡漠地說:“趕她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