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上次我求祖母教我,她和琳琅都幹看我笑話,一個字都不說。我才不找她呢。”
她後來又找了琳琅問老夫人,可琳琅和老夫人存一個心眼兒,只告訴她別耍花樣。自己找個路子,琢磨去。
“傻丫頭,你自己悟了,不是更好?”
房夫人疼愛地把她抱在懷裡。
“玉奴啊,等你以後嫁人了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無憂無慮了。日後你想的不是這個家該怎麼管,而是該怎麼圓。”
“圓?”
“闔家團圓。”房夫人溫柔地笑了。
菀昭覺著這個字放在他趙家可一點也不合適。
“為什麼是這個字?”
“圓了就美滿了。”
房夫人是那般貞靜嫻雅的人,菀昭還是頭次見到她哭。
“唉,不知怎麼,我最近老是不安。”她眼中滿是擔憂。“我夜裡想你二哥,常常睡不著。一閉眼,就夢見他遭遇不測。”房夫人的眼睛發紅了。
她一哭,菀昭的心被揉碎了。
親歷悽慘的結局,無人不唏噓。
“嫂子別哭了。二哥哥他會平安回來的。”
她險些哽咽出來,但她只能忍著。
房夫人止住嗚咽,“好好的,哭什麼呢。娘兒們說說笑笑的,不好嗎?”
“遠方的哥哥,用不了二十天就會回來吧。”
菀昭追憶往昔。
她最後一次見韓禎是在中秋,那晚的月亮真好啊,明亮皎潔,照的人心裡亮堂。韓禎只說了一句話,“願皇后玉體安泰。”
能親耳聽到哥哥說的話,她真高興。
可那真是虛妄的一晚啊。
那晚趙睿還許諾夫妻和合,可當夜她伴著秋風等到天明。
“永麟很快就會回來了。”房夫人一言驚醒沉浸回憶裡的菀昭。
“嫂子,聽說哥哥加了太子舍人。”她說。
房夫人笑道:“是,並要他任秘書省的少監。”
“秘書少監?”
菀昭猛地想起,裴緒的大哥那個鑽進書堆的裴紀以前就是秘書少監。“秘書省還有個少監吧。”
“另一位是裴尚書的長子裴紀。”房夫人淡淡說。
這可真亂套了,她怎麼老被裴這個字擋住了。“那嫂嫂你看,二哥哥和他比誰厲害?”
“自然是裴少監。”
菀昭略詫異。“裴少監有那麼厲害?”
“他是你二哥哥的師傅呢。”
房夫人忽地笑道。
“師傅?二哥哥認了師傅?”
這下好了,裴家兄弟成了她叔叔輩的人了。“我豈不是要叫他叔叔了?”
“你二哥好學認個師傅,你就覺得人家佔你便宜。只是輩分大了點罷了。”房夫人譏笑著。
“什麼師傅徒弟的,愛認不認。”
“真心求學,譬如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夫子還沒說一句不是呢,小丫頭就唸叨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