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春、染夏領來一撥人在門外候著,直等婆子出來叫他們才進去。但也只是先叫了些人,外面還排列了不知多少人。
待他們見禮後,菀昭挨個盯著看,也沒有畫黛的蹤跡,心裡暗自失望。
周夫人提前篩過了,來的人都是禮儀周全的。菀昭估摸著她是準備把這些人派給老太太一撥,再派個她一撥。
教人點了名,只當是老夫人過目了。
“個個是好的。”老祖母笑道。
周夫人跟前的婆子笑道:“老夫人看他們好是他們的造化,我看您先挑幾個好的。滿意就留下,不滿意就打發了。誰還能說什麼不成?”這話教她說的好生隨意,不是有點面子的人還真不敢當著太夫人的面如此說。
菀昭認了好半天,還想不起來她叫什麼。
“斷然不行,真要是不好被我訓了,豈不是傷了媳婦的心?”老夫人爽朗地笑了。
周夫人淡淡笑了,也不說什麼,儘可能撿合她心意的話說。
這時菀昭和蕙妍坐一塊,便悄聲問:“蕙妍姐姐,伯母旁邊的婆子是誰?”
“噯,那是靖孃的乳母段大娘,也是周夫人從母家帶來的家婢。”蕙妍細聲道。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她。”菀昭噘嘴。
以前她偷跑到靖娘那兒玩,被那老貨給攔下了。先說一堆好話當好言相勸,後又搬出周夫人來嚇唬她,只差沒叫人把她攆出去。
平日裡也沒見她待靖娘有多好,一有空子就跑到夫人那巴結。菀昭見了她,除了賞點喝酒錢,便一刻也不多留了,免得她碎嘴說什麼。
“姑娘的乳母,終究是有些體面的婆子。”蕙妍笑著安慰她。
凡是豪門顯戶的老僕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光小的會尊敬的,宅子裡的主子們也會敬幾分了。日子長了,就開始目中無人了。而那些乳母更甚,仗著郎君、丫頭吃上幾個月奶,就以為自己可以在宅門裡橫行了。
“倒也不是怎麼地了,只是和她不熟。”菀昭說。
段大娘獻笑著,“老夫人是上了春秋的人,身邊該找人隨時伺候著。”
周夫人勸道:“我看前面幾個還好,教他們去伺候老夫人吧。”
“噯呦,你們啊,淨會為我操心。”老夫人只道從了他們,教琳琅領下去了。
菀昭不解周夫人為何這麼急著給祖母添僕婦,但終歸是豪族,一口氣添上十來個人也不會被人說三道四的。
又點了幾個人,等他們遴選。
“玉奴,你看他們怎麼樣?”周夫人說。
本以為這小名旁邊的人皆忘了,誰料竟被人重提起了兩次。
菀昭笑道:“他們都好,可侄兒是小輩,現在應等長輩們挑完了再到我。”
尚賢使能、貴賤有等、親疏有分、長幼有序是君子之道,而《女論語》中更教凡為女子,當知禮數。
老夫人讓周夫人和蘇姨媽挑了幾個人,周夫人沒說什麼,倒是蘇姨媽推辭了幾次,到最後連蕙妍、菀昭都勸了才勉強受了恩。她受了這次,心裡過意不去,便看著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