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雪嵐拾起一團雪,捏了個小雪球,砸在了九皇子的腦袋上,“您真不出來?”
“以下犯上,該當……”話還沒說完,有一個雪團砸在了他的額頭上,“蒼雪嵐,你……”又是一個雪團,砸的他滿頭是雪。
“說多少遍了,在這兒,我是你哥,叫聲哥。”
九皇子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然後轉身,企圖用游泳的姿勢,從雪地中爬出去,卻不料不知道踩進了什麼坑裡,身子又立時陷下去了一半。
終於,九皇子耗盡所有辦法和力氣,只好苦著一張臉,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哥”字兒。
心滿意足的蒼雪嵐這才提著九皇子的領子,將他拽出雪地,一路拖到房前的臺階上。
九皇子本來順勢要摟住蒼雪嵐的腰,但卻在快要放上時停住了,他猶豫了一下放任自己的手以一種極不自然的姿勢懸在半空中。
“殿下,剛剛只是一個小玩笑,希望您不要見怪。”
九皇子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哼道:“我不見怪……才怪!”
待九皇子進屋後,蒼雪嵐拐進了廚房,生起火,煮了一鍋米粥。雖然米粥寒磣,但現在喝了,正好可以暖胃,昨日衛戎還帶來了幾塊豬肉,待會兒說不定還得勞煩文瑛做碟葷菜,塞住九皇子的嘴。
蒼雪嵐拿著鐵勺,鍋裡粥咕咚咕咚冒著泡。
這幾天,他每晚守夜,都要等到其他三人睡著後,才稍稍能鬆口氣,換衣服之類的,也只能趁著夜黑風高草草解決,要不是身上裹著的衣服夠厚,他都能聞見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兒。
待到飯端上桌後,蒼雪嵐早已做好聽著九皇子冷嘲熱諷的準備了,卻不料這位殿下只是張望了一番,便坐在了蒼雪嵐身旁,輕車熟路地拿起筷子,準備夾菜。
“今兒這菜還不錯。”九皇子砸吧砸吧嘴,點評道。
這話一出,連陳巡撫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蒼雪嵐看著桌上唯一一碟大頭鹹菜,道:“嗯,確實不錯。”
幾人吃完飯,陳巡撫去了茅廁,蒼雪嵐去了院中,現在正好到了王涵來彙報情況的時候。屋中只留下了文瑛和九皇子兩人。
文瑛在生人面前,一向沉默寡言,見人都走了,他便朝著九皇子一拜,也打算回屋去。
“文小姐,您這信物找的如何了?”九皇子突然開口。
文瑛皺著眉搖了搖頭,“父親留下的遺物,我都已經翻過無數次了……”
“都留了什麼呀?”
“一本小冊子,一塊玉佩,幾張銀票。”
“小冊子?”
“家父喜歡讀書,也喜歡作畫,所以時常隨身帶著一個巴掌大的小薄冊子,無聊的時候就拿出來寫寫畫畫。我也猜想父親會不會在這裡面留了線索,可是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卻一點都沒用。”
九皇子點了點頭,“你要不拿出來,給大夥瞧瞧,我們人多,說不準能猜出點門道。”
“也好。”
文瑛回房,將冊子拿了出來。
陳巡撫和蒼雪嵐還沒回來,文瑛便自己先翻找線索。九皇子漫不經心地將燭火挪到近了一些,當翻到一頁圖畫時,他突然愣住了,繼而眉頭微皺,薄唇輕抿,一掃紈絝習氣。
也許是因為這為殿下平日裡太不正經,所以嚴肅起來,更讓人覺得心底發涼,也讓剛踏進屋子的蒼雪嵐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