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雪嵐頓了一下,問道:“文伯父在徐州待了半年,究竟在做些什麼?”
文瑛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爹爹很少在我面前說政事,我只聽見陸伯言在要什麼賬本。”
“那賬本現在在何處?”
“不知道。”
唐門地處徐州,正是文昭酌上任之地,可江湖和朝廷一向老死不相往來,只要沒有太過分的事情,兩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唐門又為何要痛下殺手,殺的還是一品大員。
除非……這些人犯的事兒,比刺殺一品大員還要嚴重,因為文昭酌掌握了他們的罪證,所以這些人才要鋌而走險,殺人滅口,銷燬證據。
可這賬本又是什麼情況?
蒼雪嵐還想再問,但文瑛已經是強弩之末,他不忍心再逼迫她回想這些事情。
幾個士兵一邊在黑衣人的屍體上搜尋,一邊忍不住朝文瑛看去。他們成日在軍營駐守,除了打仗很少出來,幾乎沒怎麼見到過女人,更別提是文瑛這麼漂亮的女人,於是一雙雙眼睛,便挪不開了。
蒼雪嵐冷色一冷,厲聲道:“周涵!劉能!王新坤!軍棍四十,自己回去領罰!”
三個人這才將目光從文瑛的臉上移到了蒼雪嵐的臉上,只見他們的將軍怒髮衝冠,一副要活吃了他們的樣子。
三人不敢回嘴,領下了罰。
“衛戎!”蒼雪嵐高聲叫道。
一個清俊模樣的男子走了出來,看他穿著就知道這人並不是普通士兵,他抱拳道:“將軍有何吩咐?”
“給這兒支個屏風。”
“是。”
這裡荒郊野嶺的,怎麼可能真的找出一個屏風來,好在馬車碎了一地,從中挑挑揀揀還能找出幾塊木板,衛戎把木板拼湊起來,將文瑛擋起。
蒼雪嵐對著眾人警告道:“各位兄弟,我知道你們沒壞心眼兒,但文小姐身份尊貴,文大人更是一代忠良,你們誰若是唐突了她,本將軍必定嚴懲不貸!都明白了嗎?”
“是!”
震懾完了手下人,蒼雪嵐又道:“衛戎。”
“將軍。”
“可查到什麼可疑之處?”
“這些人,都是些小嘍囉,身上也沒什麼印記,想找出幕後黑手怕是不容易,但有一人身上帶著個奇怪的東西。”衛戎將一個青銅色的令牌雙手奉上,“這是徐州州府衙門的令牌,有這個東西,州府衙門他可以來去自如。”
“這玩意兒,不多見吧。”
“有本事給出這個令牌的,除了徐州的洲守大人,怕是沒有第二人了。”
蒼雪嵐將令牌拿在手裡,翻看了一下,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真品。徐州不乾淨,這事兒蒼雪嵐一直略有耳聞,但畢竟徐州並不是他的管轄範圍,他又沒有真憑實據,便一直按下沒管。
年中,皇上將文昭酌文大人外放去徐州做州審,雖然沒有撤掉他的官職,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貶官,蒼雪嵐還送去了一封信,聊表安慰之意,文昭酌自然沒給他回信,以他們兩個當時的關係,這也不奇怪。
現在看來,這明著的貶黜,實則只是一個幌子,皇上真正的目的應該是讓文大人去查徐州暗地裡的髒事。
如今文大人全家被滅口,足以看出徐州那片地方,埋著的禍事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正在蒼雪嵐苦思冥想之時,一輛轎子在他們面前停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穿著玄色中衣、披頭散髮的中年男人,他看見躺在地上的文家夫婦,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