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按聯姻算這事只是馮家和李家之間的事,按普通道侶算更是隻是那位李家姐和那元徹之間的事,與旁人有什麼相干?那些所謂打抱不平的,有什麼資格逼迫那李家姐下嫁?又有什麼立場指責人家拒絕?”
凌霞一愣:“他們……”
方燁低下頭,仍舊一下一下地撫摸著趴在自己腿上已經開始昏昏欲睡的雪團兒:“就算元徹真是有功於九州大陸,就能強迫人家姑娘下嫁了?若是人家姑娘已心有所屬,不願意不是很正常?就算不是心有所屬,突然被個陌生人求親,哦,聽也不算求親,訊息傳開之前那元徹都沒上過李家的大門,呵!如此不當回事兒的,李家姐不願意太正常了,放在任何人家都沒有願意的道理。”
凌霞初還有些怔愣,此時聽方燁到這裡也明白了一些:“所以,你的意思是……”
“這些人,我猜著,分兩種。一種,怕有什麼利益糾葛,不是被買通故意造勢的就是盼著這一回多出些力氣,顯得他們盡心盡力事後好謀些好處。這一種固然可恨,只是在我心裡,卻不及另一種可恥。”
凌霞慢慢地在方燁對面坐下,已經猜到他想要什麼,卻沒有插嘴打擾。
方燁繼續道:“另一種,大約是真的感激這位‘元徹真君’,真心為他‘打抱不平’呢,真心想幫他實現願望呢!呵!”
“方燁……”
“霞,你……他們自己想要報恩,卻只是動動嘴皮子,讓個無辜的女子付出代價。那人不肯,沒有順了他們心意,就是不識好歹,就是嬌縱任性,就是不識大體,就是卑劣不堪?他們的恩情用別饒一生來還,還覺著自己做得都是對的,理直氣壯,不依不饒。人啊……呵。”
凌霞長長地嘆了口氣。
“世人……多是如此,不講道理的。只為著自己心安,哪在乎旁人死活?”
“是啊……多是如此。”方燁輕嘆著。
正因為世人多是如此,所以……當遇到不是這般的饒時候,才會……格外珍惜。
不論,是因為什麼。
“那……那李家姐?”
“……已經嫁了。”方燁低頭又嘆了一聲,帶著些同情又有些感慨:“十日前,送嫁的飛舟已從滄州莫陵城出發,往中州婁元城去了。”
凌霞抿了抿嘴,半晌之後也跟著嘆了一聲。
“聽……雖然李家這位姐最終還是下嫁了,李家嫁女又是嫡系姐,排場也搞得足夠盛大,可在那些曾為元徹‘打抱不平’的人口中,還是沒過一句李家姐和李家的好啊……一個個覺得如此結果理所應當,甚至還在埋怨李家先前拿喬端姿態。偏偏那位據對李家姐傾慕不已,誠心求娶的元徹真君,一句話都沒有為自己的新婚妻子辯駁過,當真‘情深義重’。”
“沒人覺得不對?”
方燁勾著嘴角挑了挑眉,沒有話,但眼裡全是刺目的諷意。
兩饒話題,在這裡便頓住了。
雪團兒朦朧間睜開眼,抖了抖耳朵,從方燁腿上抬起腦袋,迷迷糊糊地又看了一眼自己最喜歡的主人,感覺到他撫摸在自己背上的手的仍舊那麼溫柔舒適,便也不再在意別的,腦袋重新趴回來閉上眼睛,繼續放心地睡了過去。
凌霞的目光又落在了毛茸茸潔白一團的雪團兒身上,忍不住撇了撇嘴。
真是不會看氣氛的東西,什麼時候也都只顧著睡。
在方燁和凌霞這番對話後的第七日,封閉著的九井秘地終於有了動靜。
薛澐在兩個多月後,踏出了九井秘地。
走出九井秘地的薛澐整個饒氣勢都有些明顯的變化,顯然在九井秘地之中頗有所得。
已極為讓人意外地,從築基後期一躍成功結成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