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澐十分樂意多留一會兒，有進一步聊的機會，當即微笑點頭：“有勞了。”
“應該的，畢竟算得上救命之恩。”
凌霞離開房間，出去關上了木門。
薛澐手上還拿著凌霞拿來的傷藥，一旁桌邊丟著擦拭過血跡的布巾。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自己不算大的傷口上塗抹藥膏，心中默默尋思著目前所知的事情。
薛澐一刻都沒有忘記，她此行來到頑州是想要尋找上官渺或是其他上官家的饒下落，想要得到更多的佐證和線索來質疑駁倒元徹的。在霍城關注到凌霞身上，是因為她反常地大量換取清蘊丹，卻不是她自己修煉使用。
如今看來，珍寶閣那夥計所的“方公子”，應該就是方燁了。
方燁原先應該是個修士，不知為何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那……凌霞大量換取清蘊丹是為了方燁？方燁又是個什麼情況才需要如此多的清蘊丹？與清蘊訣又有什麼關聯？
薛澐抿了抿嘴，心中有些猶豫。
雖然凌霞她算是影救命之恩”，得了人家的感激，但到底並不相熟，貿然問起清蘊訣的事……
但是離開滄州零陵城這麼久了，這是薛澐到目前為止發現的唯一線索，自然不能輕易放棄。
要想想……
上好傷藥，薛澐將藥膏收好，正要伸手去處理那些布塊的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很快木質的門扉被輕輕叩響。
“薛道友？”
是方燁的聲音。
薛澐起身走過去拉開門扉，瞧見方燁站在門外手上端著茶壺茶杯，見她開門微笑道：“寒舍簡陋，也沒什麼好東西，一點兒粗茶，望薛道友不要介意。”
薛澐搖搖頭，側了身讓方燁進來將茶水放在桌面上：“方道友客氣了，叫我薛澐就好。”
方燁點點頭：“那薛澐叫我方燁便好。”
薛澐點點頭，目光卻一路往下，落在……
跟在方燁腳邊到了屋裡的雪團兒身上。
雪團兒身上蹭上的泥土灰塵都被清理過了，一身潔白的絨毛重又變得整潔蓬鬆，瞧著手感便……
薛澐輕咳了一聲，將目光從仰著腦袋可憐巴巴看著方燁似乎正在撒嬌求抱抱的雪團兒身上艱難地移開，正巧順著沒有關上門的門口，瞧見了正在院子裡搭起頂棚的灶臺前忙碌著的凌霞。
“嗯……留下叨擾已經不好意思了，我去……我去瞧瞧凌霞那邊可需要幫忙吧。”
完這句話，薛澐也沒等方燁回答，抬步便出了門湊到凌霞那裡去了。
此時雨勢比先前略大了一點，灶臺雖然在院子裡卻有棚子遮擋，倒不怕什麼。
凌霞見薛澐來幫忙沒有阻攔，也沒多什麼，仍舊顯得有些冷淡，直到一會兒之後……
“……你看起來挺熟練。”
薛澐聽到凌霞的聲音微微一頓，手上繼續洗材動作笑道：“獨自行走在外，這點兒活計總是要掌握的。”
凌霞挑挑眉，深深地看了薛澐一眼，沒再什麼。
不只是先前的那個何師兄覺得薛澐可能是有背景的，凌霞也那麼覺得。但此時瞧見她以為可能是並不深諳世事的真姐的薛澐做這些雜活很是熟練的模樣……
多少有點兒意外。
這一餐做得簡單，薛澐也只是打打下手，凌霞手藝自然比不上蕭珞，但勝在手腳挺快。
但……
等薛澐和凌霞還有方燁三人一道坐在正屋的桌前的時候，薛澐敏銳地察覺到，方燁看她的眼光似乎有些變化，多了些什麼。
閒聊幾句後，薛澐聽方燁輕聲問起：
“先前沒有多問……薛澐姓薛，不知……可與四大家族之一的綿州薛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