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址選在了距離言丹煙公寓不遠的地方,店面不大,但勝在乾淨精緻,沒有聒噪的音樂,鋼琴曲如同空谷之中傾瀉的泉水,寧靜悠遠。
“能力有限,讓紀先生見笑了。”
兩人相對而坐,中間擺了滿桌的川菜,紅彤彤的辣椒讓人忍不住吞嚥口水。
紀文軒一點一點將面前的餐具按照順序擺放整齊,幫言丹煙倒了一杯冰水,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言小姐才剛剛恢復,應當儘量避免辛辣油膩的食物才是。”
言丹煙將面前唯一不帶辣椒的菜往自己面前一拉,笑的像一隻小狐狸。
“誰說我要吃了,既然是請紀先生吃飯,自然是為紀先生點的菜。”
“……”紀文軒愕然。
“我還特意找貴公司的員工打聽了,都說紀先生愛吃川菜,所以……”言丹煙輕蹙眉,看起來有些委屈。她突然抬起頭來,有些急切的說道。“是不是我太魯莽了。”
“呵……”紀文軒輕笑。“言小姐如此用心良苦,是我的榮幸。”
言丹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紀文軒,“要是紀先生不喜歡,我們再換一家?”
“不用,不用。”紀文軒擺手,菜都擺上了桌,哪裡還有再走的道理。更何況這家的消費水平,怕是言丹煙最大的手筆了,紀文軒如何走的了。
紀文軒偏愛清淡,諸多應酬多往些雅緻的地方去,旁人倒不曾知曉他是否嗜辣。喜愛川菜?哼!紀文軒解了領口的兩顆釦子,微微露出陳舊紅繩上懸掛的脂白的玉佛來。
看了一眼滿眼惋惜與自責的言丹煙,紀文軒眼神明明暗暗,讓人難以捉摸。
“我倒還疑惑,言小姐這一桌子的菜怎麼全是點的我愛吃的。原來竟然是這樣,言小姐有心了。”
“紀先生喜歡就好。”聞言,言丹煙的語氣瞬間就變得愉悅,只是眼神看起來有些暗淡。
紀文軒的動作很優雅,吃飯的速度不急不躁,就連挑魚刺也是慢條斯理,極為耐性的。
“沒能去醫院探望言小姐,還希望言小姐不要怪罪。”
言丹煙本就不餓,兩三口就覺得胃裡飽脹,興致怏怏的放了筷子,端著茶杯倒是喝的歡快。
“紀先生的救命之恩,就已經讓我感激不盡。”
“在聯華髮生這樣的事情,是聯華的失職。”紀文軒身為聯華的總經理,自然調查一番。“言小姐有什麼要求,或者對事情有什麼處理,聯華一定尊重言小姐的意思。”
“呵?”言丹煙冷笑,事後仔細回想的時候,她已經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只是又能怎麼樣呢?!
“是我自己著了道,紀先生不必自責。”
那個男人在餐廳彈琴的時候就出手豪爽,給了厚厚一沓的小費,容貌又很有特點,讓人想沒有印象都難,溫璇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那裡的……
至於顧西爵,這種莫名的信任也正是言丹煙要徹底遠離顧西爵的原因之一。
“哦,言小姐和顧總的感情真好。”紀文軒夾菜的手頓了頓,不經意的說道。“聽說顧總可是一口氣跑了十八樓,連電梯都沒來的及坐。”
顧西爵?大概是害怕她死了就沒有人能夠隨時給溫璇輸血了吧?!
“紀先生說笑了,我與顧總不過是朋友而已,”新添的茶水有些燙,言丹煙皺眉,一邊玩笑的說道。“大概顧總擔心以後沒有女伴幫他擋擋應酬場上的追隨者了吧?”
“原來是我誤會了。”紀文軒歉意一笑。
“紀先生和顧總認識?”言丹煙看了一眼時間,傍晚七點,天色還很亮。
紀文軒點了點頭,桐城怕是沒有人不知道顧西爵的人吧。
“應酬場上打過照面。”
顧西爵帶她去的應酬並不算少,可為何她從未見過紀文軒呢?言丹煙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