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黑暗作為力量,有多少想象,就有多少創造;有多少創造,就有多少種可能實現的未來;然而不敢去想像,即使巫力再高,也用不出任何一個巫法。
烏恩奇志向多變而不堅,心思輕靈而跳脫,時而好高騖遠,時而妄自菲薄,他的心性修煉鬥氣、武技、神識和魔法,都稱不上是上佳的天賦,唯獨修煉巫法,卻是萬里挑一的奇才。
接下來,烏恩奇只要在心念裡想“虛境之物,投映於世”,或者“虛境之物,干涉現實”,巫法“淤泥法球”就算是施法成功了。
然而在眾目睽睽的芳嫵園,烏恩奇不想暴露他會巫術的事實。所以施法到了最後一步,他就心念一鬆,把巫術散掉了。如此反覆練習了幾個時辰,烏恩奇便覺得心神格外疲憊,連手和腳都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
烏恩奇嘆了一口氣,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對於烏恩奇來說,他是在刻苦的修煉巫法,但是在不懂行的旁人看來,玉衡世子大冷天蹲在窗臺上望著開陽峰的方向,滿頭虛汗,渾身抽搐,顯然是相思病和瘋病又同時發作了。
幾天以後,在夏明殿裡,長史巴圖將玉衡世子最近的情況向玉衡王夫婦一一稟明,世子遣散了舊有的侍衛和隨從,趕走了門客和陪讀的書童,整天茶飯不思,女色不近,只是蹲在窗前,盯著開陽峰冷笑。
阿茹娜王妃道:“這孩子性情怎麼變了這麼多?我都有點擔心了。”
玉衡王說:“小惑易其方,大惑易其性,他受了如此挫折,性子有所改變大概是天意。我倒希望他能痛改前非,不說這些了,我最近時常感到頭痛疲憊,可恨那群庸醫只會招搖撞騙,治不好我兒和我的病症。”
玉衡王和阿茹娜王妃說了一會話,自然而然的談到了魔族的聯軍。
玉衡王說:“魔族聯軍肯定會先圍攻瑤光峰,瑤光峰易攻難守,估計擋不住兇惡的魔族。瑤光王大概會儲存實力,退守到開陽峰。只憑他們兩家恐怕也守不住,到了那時主動權就掌握在我的手裡了。阿育奇是個剛猛的武人,以此為要挾,只會適得其反。我就先幫他解圍,讓他欠我一個情,然後再做打算。”
阿茹娜王妃說:“一切都聽你的,只是別讓我們的寶貝等急了。那個開陽郡主能嫁給我兒,簡直是她的福氣。”
玉衡王一怔,瞠目無言,揮揮手,結束了這次談話。
時間又過去了四天,長史巴圖在世子府的小書房裡覲見玉衡世子。玉衡世子仍然是一副痴呆摸樣,似乎連眼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長史巴圖把婢女珠蘭圖婭叫到屏風後面,詢問道:“世子怎麼了?難道昨晚休息得不好?”
珠蘭圖婭說:“我不清楚,最近世子除了發病的時候精神亢奮以外,平常總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我都要擔心死了。”
長史巴圖問道:“世子還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嗎?”
珠蘭圖婭紅了臉不說話,其實在她看來,玉衡世子處處都反常,尤其是他對她的態度。這幾天,她喂他東西,他就吃,給他水,他就喝,讓他休息,他就乖乖的聽話。可是換了別的婢女,玉衡世子把眼一瞪,就叫嚷著要殺人,只有珠蘭圖婭向世子求情,玉衡世子才會開恩放過她們。
如此一來,芳嫵園裡的眾多女婢全都對玉衡世子敬而遠之,平時能接觸到癩蛤蟆世子的婢女只剩下珠蘭圖婭一個人了。
長史巴圖盯著珠蘭圖婭的眼睛,她的血統很純粹,她的眸子彷彿寂夜一樣漆黑寧靜。
長史巴圖摸著下巴說:“世子是不是看上你了?你要小心些,我覺得照這樣下去應該給世子準備一下後事了。我們玉衡峰有一個規矩,未成婚的男子死後不得葬入族陵。玉衡世子這會兒依戀你,他若是治不好了,玉衡王妃為了讓他有名份進族陵,十有八九會把你活埋了給他陪葬,算是配做陰婚。”
珠蘭圖婭哆嗦了一下,低下頭,她心裡也有這樣的顧慮。
珠蘭圖婭垂淚道:“我也害怕會成為陪葬,但又能怎麼辦呢?只希望世子他長命百歲,或者開陽郡主快點嫁過來吧。那樣世子就不會再理睬我了。”
長史巴圖搖了搖頭,他覺得珠蘭圖婭太過可憐了,不過他雖然同情她,卻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