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在狀態的工作日過去,何莞爾疲憊至極地回到家,得知林楓那邊也沒什麼訊息後,準備好好睡一覺。
她晚上九點便洗了澡躺在床上,然而一閉眼就似乎就能看到之前那個怪夢一般,眼前滿是綠色和紅色畫面在切換,攪得她心神不寧無法入睡,頭痛也愈發地嚴重。
直到快要天亮,她才稍微眯了眯眼,不過好在那個怪夢沒有再一次出現,所以兩三小時也算是休息了,勉勉強強能有狀態上班。
因為新的一期週報開始籌備,報業大樓裡一如既往地忙碌,人人都似上足了發條一般,尤以聶芸的特別策劃組為甚。
例會上敲定了聶芸的策劃,於是她手下的幾個記者編輯忙著工作,氣勢如虹走路都帶風的,還在走廊上撞到抱了一大摞資料的小雷。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
小雷氣結,叉著腰差點罵起來,還是何莞爾拉住她,問:“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好了嗎?”
小雷頓時忘記要找回場子的念頭,把手裡沉沉的東西放到何莞爾辦公桌,跟她邀功:“老大,昨晚你給了我簡訊,我連夜查的。這裡是國內外一些關於內幕交易最詳細的報道,還有一些能查到的案例,基本都在這裡了。”
小雷頓了頓,有點好奇:“老大,你這是要做一個證券市場大佬心真髒的專題嗎?這個專題好,剛好下個月X姓股神涉嫌操縱證券市場案要一審開庭了,現在準備還能踩一波熱點。另外我最近正在看Billio
s,男主原型就是美帝SAC公司的Steve Cohe
,做對沖基金的,因為內幕交易被調查最後支付6億美金了結指控,乖乖,六億美金啊——”
她說著說著,忽然滿臉興奮:“老大,難道你這是要和那女人——”
她左右一看,指了指聶芸辦公室所在的方向,繼續說,“你要和她打擂臺?畢竟那什麼莫基金公司出身,靠作風投起家,很可能就是心很髒本髒了。”
何莞爾對小雷一笑,三言兩語打發了她出去,接著開始研究小雷收集的資料,沒多久就進入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直到十二點半被小雷硬拖著去集團的餐廳吃飯。
她們到的時候用餐高峰期已經過去,餐廳坐了不到一半的人。何莞爾端著餐盤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卻發現剛好特別策劃的七八個人進來。
聶芸走在最前面,一路談笑風生,進門後視線狀似無意地掃過何莞爾,轉身說:“上午大家效率很高,吃了飯再抓緊點,下午爭取提前下班,我請客,盛宴海鮮自助。”
她這是故意揚高了聲音,手下一撥人也配合地捧場,於是大半個餐廳都能聽到一群人吵吵嚷嚷。
小雷撇撇嘴,十分不服氣:“看把她得意的!”
然而特別策劃的喧囂也沒持續多久。
一眾人拿好了菜剛剛圍著長條桌坐下,聶芸就起身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她面色黑黑唇角緊繃,低聲說了幾句話後,特別策劃的男男女女都匆匆收拾了東西離去,前後不到十分鐘。
小雷異常靈敏:“這是出了啥事吧?一整個部門都不能好好吃飯了。”
何莞爾敷衍地笑笑,顯然對特別策劃的事興趣缺缺。
作為何莞爾的小跟班,小雷對八卦的嗅覺比狗鼻子還靈,吃完飯就不見蹤影,何莞爾用膝蓋想都知道她去幹什麼了。
不到三點,小雷歸來,神神秘秘地拉著正在改稿的何莞爾,滿臉喜色:“那邊的什麼採訪計劃怕是要泡湯了,我聽說,桐城路橋惹上大事了!”
“大事?”何莞爾眉心一跳。
莫非是匿名舉報的事曝光了?還是說有人察覺到桐城路橋被經偵盯上了?
小雷憋不住話,馬上一五一十地道來:“前些天不是下了場好大的雨嗎?桐城路橋有個工人被衝入下水道,死了!現在死者家屬扛著慘不忍睹的死者屍體堵在桐城大廈門口要討個說法呢,好幾家電視臺都去了。”
“啊?”何莞爾大吃一驚。
工亡事件她當然知道,當天他們還監聽到了莫春山和安若愚商量處理這件事的對話,只是她當時也沒往心裡去,畢竟莫春山給出了差不多兩倍於正常工亡賠償的價碼,一般人也該滿足了,不會不依不饒地鬧。
小雷又透露了更多何莞爾都不知道的資訊:“據說死者家屬找了滬市那邊一個什麼有名的公益訴訟律師,最擅長把事情搞大。現在放話出來,九百萬賠償,加莫春山親自給死者磕頭上香,這事才算完!”
饒是冷眼旁觀的立場,何莞爾也不由得吃驚:“這也太貪心不足了吧!上法院也不能拿這樣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