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何莞爾離開,BOb對面的門卻忽然開啟,那動靜驚得Bob捂著心口,直到和對面房間的莫春山視線相交。
“你又做好人?”莫春山不滿地看著他,“吃我的喝我的,還到處找麻煩?”
Bob毫不在意他的揶揄,回答:“柔弱漂亮的小姐有難,我可不忍心拒絕。”
“柔弱?”莫春山差點笑出聲,“你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那晚上趁醉下黑手把個大男人揍得爬不起來的,可就是這位“柔弱”的奇女子。
Bob卻是一頭霧水,莫春山忽然想起來,他應該並沒有認出何莞爾就是當晚在酒吧打人的人。
也是,那一晚燈光昏暗,何莞爾做了壞事跑得比兔子還快,Bob充其量也只看到她的背影而已,自然沒有認出來。
只是怎麼會這樣巧,真是哪裡都有她來摻一腳?
莫春山想到這裡,似乎很不滿:“你總是否定我的決定,以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還不是因為你心太狠,”Bob聳聳肩,“這麼漂亮的小姐,難道你就不想嚐嚐味道嗎?”
莫春山差點笑出聲,因為文化隔閡,Bob不知道小姐兩個字豐富的含義。如果被何莞爾聽到,只怕那女人又會炸毛。
他回了Bob兩個字:“無聊。”
Bob絲毫沒有察覺莫春山的揶揄,拿著手機湊過來,興致勃勃:“這個地方你認識嗎?”
Bob將手機橫過來,方便讓莫春山看清楚螢幕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靜謐的湖水和一片山巒,山和湖面的倒影組合在一起,竟成了一個伏倒的高腳酒杯一般,配上湛藍無雲的天空,很是有幾分意思。
“剛才有人給我看的,我一眼就迷上這個湖泊,一定要去看一看。只不過,給照片的人並沒有說這是哪裡。”Bob連聲讚歎,“這簡直是仙境了,我一定要去這片湖看一看。”
莫春山皺起眉頭,從照片裡的地貌來看,只能分辨出是高寒草甸與雪山,沒有標識也沒有路牌,根本不知道具體是在哪裡。
他十分不滿:“你想一出是一出,說要來這個牛背山,我大老遠送你過來遇到下雪,明天還不知道怎麼下山。現在又要去個不知名的野景點,我哪裡知道這是哪裡的山和湖?”
Bob白他一眼:“我去找老闆問好了,知道你不靠譜。”
莫春山愣了愣,啼笑皆非——這Bob學罵人的話倒是快,這才幾天功夫,都學會東北話了。
雪下了大半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山頂白茫茫的一片,惟有天邊的初陽溫暖耀眼。
何莞爾從帳篷裡鑽出來,舒展了僵硬的脖子。
帳篷確實不好睡,尤其對她這樣平時一個人睡慣大床的大個子來說。另外她扎帳篷的地方稍稍有個斜的坡度,睡著睡著就往下溜,於是半夢半醒之間不知道多少次自己往上挪。
雖然睡得很不舒服,但掀開帳篷的一瞬間,她頓時覺得這一趟真是太值了。
昨日的雲海已經變成了雲瀑,遠處的雪山沒了雲層的遮擋,愈發地清晰,連綿起伏的山體被初升的太陽染成淡金色,西方的天邊卻還有些黯淡,依稀能看到幾個散開的星點。
四周一片靜謐,似乎其他人都還在沉睡,何莞爾拿出相機拍了起碼幾百張,直到太陽高懸、燦爛奪目。
已近九點,昨晚的積雪開始融化,何莞爾忽然醒過神——得趁著雪沒融化前趕快下山,要不道路被雪水浸潤成泥濘,又滑又危險。
她麻利地收拾好行李,到停車場叫醒司機,想了想還在旅店房間裡的小果,摸出手機看了看。
嗷,還是沒訊號——何莞爾懊惱地拍著額頭,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朝著旅館的方向走去。
看這樣子,只能是她去叫醒小果了,但是,希望不要遇到那一位驕奢淫逸、虛有其表、自大又毒舌的資本家。
然而她最近的運氣實在太差,一進旅館的大門,何莞爾就看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黑色身影,正站在旅館前臺的位置,背對著大門。
冤家路窄——又是這四個字。
何莞爾馬上埋下頭,根本不敢多看莫春山,低著頭側著身子從貼著走廊的牆溜過去,腳下步子越來越快。
她自以為莫春山並沒有察覺她偷偷摸摸的行為,卻看不到背後帶著隱約笑意的黝黑眸子。
到了二樓,何莞爾到了Bob旁邊的房間,倒是膽子大了不少——大魔頭在樓下,樓上暫時是安全的。
她輕輕敲著門,低聲喊著:“小果,起來了,快收拾東西準備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