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冤家路窄,更何況財經和特別策劃兩個部門幾乎是門對門的關係。
何莞爾在走廊上,碰到了剛剛來上班的付瑩瑩。
看到她和平常不同的打扮,付瑩瑩愣了愣,下一秒挑釁的話脫口而出:“何主編,你風格可真是多變啊。莫非是職業裝洗了沒幹,所以換了這身淘寶爆款?”
何莞爾腦子裡還是怎麼應對於偉安一會兒的檢查,無心和她糾纏,微微一側目:“是啊,以前跑新聞就得這樣穿,畢竟新聞線索不知道誰是領導家親戚,穿成貴婦坐在辦公室裡可等不到線索上門。”
付瑩瑩臉色發白,嘴唇微微顫動,還在強撐著:“何主編最近是手頭緊嗎?有困難開口說一聲就是了,我和聶姐雖然比不上上市公司董事長那麼財大氣粗,想必還是有能力救救急的。”
說著,她故意抬手撩頭髮,手腕上細細的手鐲在日光燈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小雷正好泡了茶回來,經過走廊剛好碰到這場戲,被付瑩瑩的土豪驚得直咋舌。
畢竟她也是時尚版摸爬滾打過的人,付瑩瑩手上寶格麗的蛇形手鐲,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雖然是最細的一款,也得六位數起。
小雷手裡捏了把汗,生怕何莞爾落了下風——她家老大不管身材樣貌還是工作能力,處處吊打付瑩瑩,唯獨在經濟上因為家裡人的拖累,不是那麼硬氣。
何莞爾嘆氣,她倒是不在乎自己被揶揄,但是再怎麼自己也代表整個財經欄目,自然不能被付瑩瑩摁住打臉。
她依舊淡定,視線如付瑩瑩所願集中在她腕上足足停留了好幾秒,之後微笑:“我當然沒有你命好,家境優渥。”
付瑩瑩萬萬沒料到何莞爾竟然這樣說話,還以為遇到狗嘴也能吐象牙的事,愣了好幾秒手都忘記放下。
何莞爾繼續誇她:“不僅輕輕鬆鬆就能買這種高階珠寶,而且年紀輕輕的,就有了飛機場。”
說著,她淡定地掠過付瑩瑩胸前的一馬平川。
小雷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付瑩瑩氣得臉能滴下血來,跺著腳惡狠狠地說:“你別得意!”
“我從來不敢得意,”何莞爾一手扶著於偉安辦公室的門框,嬌笑一聲,“我是真心實意誇你命好的,畢竟我和你聶姐都出生於工薪家庭,沒人收拾爛攤子,不像你有個集團副總的二叔,看誰不爽就能叫五角大樓發洲際**打誰家的玻璃。”
被何莞爾毫不留情地扯下遮羞布,付瑩瑩幾乎奪路而逃的。
“老大,你是不是太狠了點?”小雷擔心地看著付瑩瑩的背影,“要是她去和付總告狀怎麼辦?”
“沒什麼好擔心的,”何莞爾抄起手說,“付總如果淪落到要和我們這些小角色置氣的地步,那他的位置也就坐不長了。”
她說完,忽然視線定格在小雷同樣平平的胸前,若有所思:“啊,我剛才好像誤傷了友軍,可真不好意思啊。”
小雷氣得要跳過來掐她脖子,只是於偉安還在辦公室裡,她當然不可能和何莞爾鬧,只好衝著何莞爾揮了揮拳頭,氣勢洶洶扭頭走掉。
何莞爾目送小雷離開,在門上輕叩三聲之後,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於偉安抬眼看她,臉上有些責怪:“你怎麼又和付瑩瑩吵?她不懂事,你還不懂事?”
何莞爾愣了愣:“我真沒想到總編您現在還有閒情逸致管這些破事了。”
要知道,於偉安雖然容許付瑩瑩在自己的地盤上待著,但從來對她不感冒,平時連話都不會和付瑩瑩說幾句的,也都是看在付總的面子上對付瑩瑩捅的簍子視而不見。
於偉安不置可否,幾秒後意味深長地說:“不是你自己的人,不是你自己的事,你觀望即可,親自下場,未免難看了點。”
何莞爾一開始沒聽明白,幾秒後反應過來,於偉安怕是另有所指。
於偉安當然沒那麼無聊給付瑩瑩站臺,他如果要給誰站臺的話,那必定是聶芸。
而今天這場開場白,正好是在含沙射影地告誡她,不要插手桐城路橋以及莫春山的事。
何莞爾恍然大悟:“看來聶芸對這一次的採訪相當看重了,可看桐城路橋的態度,我不覺得她的方案撓到了人家的癢處。更何況就算能拿下這個所謂的人物誌,就真能幫她打下半壁江山?其他的不說,莫春山以前有過能紅的時候,卻低調得恨不得沒人注意他,這一次會不會配合她的推送套路,就很難說。”
於偉安揚眉:“你不用管這些,先處理好自己的事。聽說你組裡有三四篇壓在你手裡稽核,還有個立論和論據完全不搭。週一就要出刊了,你想好解決方法沒有?”
半小時後,何莞爾從於偉安辦公室出來,悄悄比了個V。
還好她早就對今天的談話內容有預判,雖然應付地有些吃力,但總歸過關了。
上午十點,部門的小會議室裡,何莞爾召集了幾個記者編輯開小會,在為下一期的週報做最後的準備。
她睡夠了腦子清晰很多,工作效率大大提升,之前沒心思也沒精力處理的幾個問題,一上午時間就迎刃而解。
“發展中國家或地區透過承接發達國家的產業轉移實現經濟持續發展,乃至於將其用於一國之內的區域協調發展,所謂的雁陣式發展模式大概的意思就是這樣。但是雁陣式發展帶來的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