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番廝殺過後,排出雁形陣的戎軍便從兩翼包抄過去將秦軍三面都圍了起來。
但隨後,秦軍卻在衛木所率領的騎兵幾番衝擊之下,使得戎軍包抄的兩翼陣型有了些鬆動。
而秦軍的方陣靈活性便在此時顯露了出來。
看似一個大陣中的無數小方陣不停的隨著中軍令旗在左右轉換,隨時將兵力調到需要的地方。
而戎軍的兩翼鬆動後,便在他們主將的號令之下,迅速撤退了回去。
一方是捍衛過大秦北疆的精銳之師,一方是近一年來百戰百勝的新銳兵士,兩軍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直到姬林戎軍還是憑藉著兵陣更加熟悉,兵士能力更加出眾而漸漸佔據了上風之時,樗裡驊才下令鳴金收兵。
見秦軍有條不紊的撤退而去,姬林戎軍也不敢太過大意,非但沒有追擊,反而也緩緩撤入了城中。
此時,已據開戰過去了四個時辰。
回營之後,樗裡驊便與魏元琦、衛木等人穿梭在營中的每一個角落,除了親自檢視兵士們計程車氣之外,也探望了那些受了傷的兵士。
回到帳內,樗裡驊便和魏元琦、衛木討論起了今日一戰的得失來。
最終,三人得到的結論卻是驚人的一致,雖然此次奪取姬林或許會損失較大,但勝利的一方終將會是自己。
因為今日一戰,讓那些從沒有打過這樣陣戰的新兵見了血,讓那些覺得戎軍野戰無敵的新兵起了信心,而且透過今日一戰來看,姬林的那些叛軍們彷彿並不像半年前抓來的斥候說的那樣,死心塌地為張仁賣命。
在今日的戰鬥中,秦軍人數雖然佔優卻始終處於被動之勢,若不是厚實的方陣讓所有人不至於驚慌失措,換個其他戰陣或許今日的戰鬥中將會數次被戎軍沖垮大陣。
但樗裡驊三人卻對此並無擔憂,既然方陣有效果,那便明日繼續用便是了。
而姬林城中的張仁此刻卻是一臉的愁容。
顯然,他低估了這些從軍不到一年的新兵們。尤其是那一千多的騎兵,他們來去如風,衝殺勇猛悍不畏死,當真是勇猛至極。
這半年多來,他也曾派出了無數的斥候去打探瀚海城秦軍情況,所以對樗裡驊取河西六縣之地,招募兩萬多新兵之事也是清清楚楚。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今日一戰讓他對秦軍的主將有些刮目相看,他絞盡腦汁也記不起來大秦何時有個叫樗裡驊的年輕人如此的厲害。
二十來歲能做到校尉,除了雍、趙、方三家子弟外,還有誰能夠如此的平步青雲呢。
更何況從今日的排兵佈陣來看,那秦將並不是個腹中空空的紈絝子,調兵遣將也倒是頗有些章法。
雖然他們排的只是最簡單的方陣,但在那秦將的指揮下,卻讓自己無論怎麼變陣攻擊都無法討得好來。
今日的一戰,自己可是損傷了近兩千兵士,雖然看得出來秦軍的死傷比自己還要多些,但他們卻始終沒有退縮,更也談不上潰敗了。
當年自己跟隨江戶在方元恆的帶領下南征北戰的時候,那齊國人和蜀國人別說死傷二成了,多半僅僅死傷一成人馬便都會掉頭就跑,潰不成軍的。
而對面這些秦軍卻死傷快兩成都始終在堅持著拼殺。
總以為自己的朔方軍原本就是大秦的鐵軍,雖然比不上被江戶帶走的那些精銳,但也是勇冠三軍的戰士,卻沒想到今日遇到了對手。
更為可怕的是,對於那些秦軍他是知道的,從情報來看那些秦軍的大多數兵士操練了還不到半年的時間。
此後的數日,張仁依舊每日派出兵馬出城與秦軍交戰,但漸漸的他便發現了一些異常之處。
那秦軍排出的方陣中,位於最前方的並不是其最為精銳的兵士,而彷彿是想在戰爭中鍛鍊新兵似的,他們每日的交戰都會換一些戰力並不如何強的新人擔任前軍。
所以每日的交戰,秦軍總是會在最前方兵士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下令鳴金收兵,這讓自己對秦軍主將的膽大心細起了敬佩之意。
需知前軍兵馬往往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一旦前軍被破則全軍多半會失了銳氣,除了撤退外便是會被擊潰的。
但秦軍主將卻敢於冒險,並能夠準確無誤的在前軍顯出潰敗跡象之前下令撤軍,這讓從小兵一步步打到今天地步的張仁都有些驚歎不已。
雖然每日雙方死傷的人馬越來越少,但張仁也發現,秦軍兵士再也不是剛剛來時那般不經打了。
索性,張仁便下令從此之後不再出城迎戰,只是堅守城池,等待秦軍糧儘自然退去便是了。
當樗裡驊發現戎軍不再出城之後,稍微有些遺憾的嘆息一聲後便下令全軍休整。
此時,樗裡驊的大軍已經剩下了一萬一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