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公聽聞此話看了著一臉訝然的雍欒,便對徐斐說道:“此話怎講,你且說來。”
徐斐道了聲:“喏”便繼續說道:
“燮玉關以東五縣土地雖然沒有傳來叛亂之信,但齊國始終對五縣虎視眈眈,而燮玉關的四萬守軍乃是右更大人的本部兵馬,所以老臣斗膽還請右更大人親自出馬,鎮守燮玉重關,保我東方門戶周全。”
說到此處,徐斐便轉身向著雍欒施了一禮。
“你,你這老匹夫盡然敢指使起我來了。”
“叔父,稍安勿躁。”
秦公見雍欒又要站起罵人,便面露不悅之色,帶著怒意說道。
自接替自己的父親秦獻公出任國君開始,他這個秦公就當得當真窩囊至極,對方元恆,趙之海甚至是自己的叔父等人,他每次都只能躬身乞求似的請人家出面領兵。
今日又多次在眾臣面前擱下臉面求雍欒領兵平叛,但雍欒卻並不給自己面子,始終不肯答應。
好不容易有個徐斐提出了可行的意見,這雍欒又兩次出言阻撓,如何能不讓國君惱怒。
見秦公罕見的發了脾氣,雍欒倒也不敢太過造次,只好向秦公一禮,口稱恕罪。
秦公這才消了消氣,遂看了看玄武殿內眾人一眼,開口又問道:
“顧卿家,齊國可有什麼動靜?”
顧道遠聞言施禮言道:“稟君上,根據今日得來的訊息,齊國已於半月前集結大軍五萬,陳兵燮玉五縣東,但並未派人前來我國遞交過國書。”
秦公聽罷點了點頭,遂又言道:“鄧卿家,黑冰臺可能派出鐵鷹劍士?”
秦公方一言罷,只間顧道遠上首的一名黑瘦中年起身言道:“君上,各地黑冰臺均已運作,鐵鷹劍士亦已趕赴各地。”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顧道遠,繼續言道:“宰冢大人所言不錯,齊國於二月初開始陸續調動兵馬,十三日前陳兵五萬列於黃陰縣,領兵大將為齊國大司馬廉閔,根據鐵鷹劍士報稱,齊國將於四月底糧草備齊後向燮玉諸縣發動攻勢。”
見起身言罷又坐下的鄧子汶說完後,殿內眾人又如同炸了窩的馬蜂一樣,嗡嗡嗡嗡的議論起來。
黑冰臺的訊息可比顧道遠的訊息更加詳實,不僅知道齊國出兵時間,還探查到了齊國領兵將領是誰,而且能夠準確預計到齊國進攻時間。
如此說來,齊國來犯已是定局了。
包括顧道遠在內的眾人都瞬間黑了臉面。
但顯然秦公早已經知道了這個壞訊息,除了臉色鐵青外,並沒有顯得特別驚慌。
“徐卿家,寡人問你,方才你所說為河西、朔方兩地派去將領領兵作戰,卿家覺得讓誰去合適啊?”
殿內眾大臣一聽此言,便紛紛安靜了下來,方才徐斐說起此計之時,眾人還就事論事般仔細聆聽分析此計的利弊,但直到國君讓徐斐推薦人手之時,大部分人才恍然大悟到徐斐之計的用意。
這是要對大秦勢力範圍推倒重建啊。
一些人的目光便偷偷看向了國君,此刻他們對這位年紀不到三十歲,上位不到七年的國君有了新的認識。
只見徐斐聽聞秦公問話後,便摸著自己的鬍鬚,依舊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緩緩說道:
“微臣保舉原州參議客卿介鴛為朔方將軍,帶領朔方兵馬戕亂御戎。
保舉兵部侍郎公大夫文兆源為河西將軍領兵平定河西之亂。”
“放 屁。”
徐斐話音未落,卻見雍欒第三次站起身來,指著徐斐便罵道:
“你這老匹夫,那介鴛雖然熟知韜略但年事已高怎能領兵出征,文兆源又是哪裡來的小鬼,何德何能又能擔得起一郡兵事。
依我之見,國事壞就壞在了你這老匹夫的手裡,君上,臣請君上三思。
這徐斐朝堂之上信口開河,請治其罪。”
殿內眾人都明白,大秦國中秦嵐、蜀北兩郡是趙之海的勢力所在,而夏中郡又是方元恆的封地所在,只有河西、朔方兩郡是方元恆和雍欒兩人共同的勢力範圍。
雍欒雖然並不願與方元恆共享土地,但他這些年多半也是依仗方元恆的戰功才一步步擁有了如今的權勢、威望和地位。
所以他也不敢與方元恆太過為難,而方元恆也很識趣的將從齊國奪來的燮玉東五縣給了雍欒。
但如果按照徐斐所言,那朔方、河西兩郡便會讓介鴛和文兆源橫插一手,這兩人雖然明面上不屬於三更任何一家,但不屬於三更便屬於秦公,這可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