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之所以是老話,就是道理比較大。
只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趙守時就在泡沫水的幫(摧)助(殘)下,幽幽醒轉過來。
臉色慘白的趙守時還有些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胃裡那痙攣的感覺卻是如此的熟悉,只當自己還處於宿醉狀態的趙守時捂著嘴就往衛生間跑。
相當的輕車熟路了。
只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沙發到洗手間這最多十米八米的距離,趙守時生生跌倒兩次。
而且是那種毫無防備的猛然跌倒,讓人光是看著就覺得生疼。
就像,就像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一般。
踉踉蹌蹌的趙守時終究還是進入衛生間,只不過就是身上一片烏青。
為了‘救’趙守時的裴韻早已被汗水浸透,見趙守時醒轉過來,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見趙守時剛才那數次極慘的跌在地上,讓她不由的會心一笑。
只不過這笑很快就戛然而止,因為這一絲歡樂與之前遭受的暴虐行徑是完全不同同日而語的。
趙守時只是摔兩跤,而自己失去可是最珍貴的落紅。
裴韻書看了眼被自己放在茶桌上的碎片,再度捏在手心,心緒百轉,眼神晦暗。
終於,原本站定的她像是被人抽去所有力氣一般的跌坐在沙發上,扯過毛毯蓋在身上的她蜷縮成一團。
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在表明她的心情,悲傷、憤恨卻又迷茫。
之前的裴韻書在發現自己的遭遇時,是真的想要與惡徒趙守時同歸於盡的。
但剛才的她發現暈倒在地,怎麼都叫不醒的趙守時真的可能會死時,她又發現自己極度恐慌。
那一刻的裴韻書非常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恨趙守時入骨,卻不希望他死。
即便是在她基本確認這惡徒曾對自己作出那般惡劣的行徑。
這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這是裴韻書終於認真的重新審視自己眼前不曾關注,或者刻意迴避的內心世界。
——自己好像真的有點喜歡趙守時。
裴韻書進京前對趙守時抱有滿滿的惡意,但真正接觸後才發現自己腦海臆想的那個形象其實不是真正的趙守時。
就像姜萊說的那般,之前對那個幻想的趙守時恨意很快就轉變成其他情緒。
當然,與愛無關,最多是不再討厭,或者是有點好感,也僅限於好感。
原本就是工作上的上下級,生活中的朋友,關係穩定且簡單。
但情況在春節期間再次發生轉變,這一次與姜萊有很大的關係。
那時的姜萊到趙守時家做客,察覺到裴韻書對趙守時的態度與之前她描述的有很大的不同。
這讓姜萊有些擔憂,就給出一些提醒。
這些來自姜萊的提醒是善意的,裴韻書自然明白,覺得姜萊的提醒有些道理的她也選擇接受。
但問題是當時的裴韻書對趙守時完全沒有那種異樣的情感,甚至連一絲苗頭都沒有。
偏偏姜萊的提醒像是耳提命面一般時刻警醒著裴韻書,讓她注意與趙守時相處的分寸。
這種注意是好事,但問題是在注意的過程中,就等於讓裴韻書不斷的想著、念著趙守時。